老陈:一辈子做了两回人
正在办理新身份证,想做形象代言方面的工作
老陈的新生活开始了。她和妹妹(前妻)每天早上起来一起收拾屋子,一起聊天。傍晚到沈阳的大街上去遛弯。她总觉得一切都会变好,变性对她来说,本来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梦想,现在实现了,什么都不需要怕了。
我下辈子要顺其自然
新京报:觉得自己现在变化大吗?
老陈(以下简称陈):从男人到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个变化更大呢。我感触特别大,现在就希望能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再有变化的就是,我现在比以前更温柔了。
新京报:做女人的感觉好吗?
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一辈子做了两回人。我是这么考虑的,我相信科学,也相信现实。既然我已经是女人了,就要感觉到女人的好。我喜欢我现在的身子,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自己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女人。感觉挺好。
新京报:回忆起自己做男人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陈:我生理上没有变化的时候,也是挺好的一个男人。我现在只能说,我对男人和女人的心理都有很好的把握了。因为,我做过男人也做过女人。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
陈:我下辈子要顺其自然,上天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新京报:现在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陈:是孩子工作的事情,还有我怎么来养活家人。我们还是要过生活。
新京报:你想做什么工作呢?
陈:力所能及的工作吧。我现在搬到沈阳来了,光租房就几百块钱。现在还没有接纳我的公司,我希望能有一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我想我这个形象还是能给别人做代言的,宣传宣传。
新京报:有人找你吗?
陈:现在还没有。
嫁人也要带着我妹妹嫁
新京报:有人说你很自私,只顾到自己的感受,对原来的妻子不公平?
陈:我特别不爱听这句话。说我自私,对我不公平。你想想,我不自私我就没了,我没了,这个家就散了。没这个家了,妹妹怎么办?
新京报:他们的意思可能是你可以不去自杀,也可以不变性?
陈:假定你是个男孩子,突然出现乳房,你是不是也会想,我到底是个啥?是不是也想要找个出路?大家都换位思考一下。
我想只有真正得过易性症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其难过的程度。我跟你说,那是一种根本无法说明白的深深的无奈。疲倦得想把生命抛弃,我不能控制,我真的不能控制。
新京报:你一直认为你是先有了生理上的变化才有了心理上的变化?
陈:对。你想,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能生活下来,有一个家,我干吗心理上想要变成女人啊。我是生理上没有办法。我已经什么都不像了。
新京报:你对妹妹感觉愧疚吗?
陈:我愧疚,毕竟这么多年,我没有给她应该得到的东西,一个女人没有夫妻生活,她很苦。我想弥补她,我想着下半辈子不能让她遭罪。她想再迈出一步我也支持,不迈的话,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我逗她开心。
新京报:觉得能补偿得了吗?
陈:她和我在一起,真的开心。因为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好都是相互的。她为我牺牲,我也为她牺牲。
新京报:你想过嫁人吗?
陈:成个家不容易。你说不变性的女人有,比我好看的有,选择我这个变性人的目的是什么?我要三思而后行。有一点,我是绝对不放弃我妹妹的,就是嫁也要带着我妹妹嫁。
新京报:如果对方不同意呢?
陈:那只能算我和他没缘分了。接受我就必须接受我妹妹,到天涯海角我也不甩我妹妹。
手术当日是我的新生日
新京报:你已经有新身份证了吧?
陈:正在办。
新京报:新身份证的名字是什么?
陈:叫陈路豫。路是想着我的人生能顺其自然地延伸,豫是美好的意思。
新京报:名字很中性。
陈:对,我觉得太女性化就显得俗了。
新京报:生日还是原来的吗?
陈:以后我就过4月26日,做变性手术的日子。那是我做女人的生日,我新的生日。
新京报:想对和你类似情况的人说什么?
陈:一定要征得家人同意才能做这个手术,不要和家人断绝关系。想一想,总有一天会说通的。如果抛弃了家人,你再做这个手术还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挺特殊的例子。年轻人还是要对自己负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这个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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