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涉嫌绑架情妇的宋某某,一脸冷漠地与审讯人员对峙着。侦查员问话,他闭口不答。“不能再耗下去,马上请何鸿来主审!”审讯室外领导果断决定,请福州市刑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何鸿出马审讯宋某某。
就这样,一个同行与同行、而且还是老师与学生间的戏剧性较量,在审讯室里展开了。
女子被绑架情夫被传讯
2005年9月6日凌晨1时,福州市公安局台江刑警大队接到市民孙某报案:其妻吴某自9月5日19时外出一直未归,6日凌晨有人打来电话,称绑架了吴某,要求孙某交100万元赎金才肯放人。
警方立案侦查发现,闽侯某政法干部宋某某,与吴某关系暧昧,就在案发当天,两人还有过电话联系。同时,警方了解到,吴某失踪当天,宋某某曾开单位的车出去,之后车上的一件雨衣和一捆尼龙绳不见了,技侦人员从车上提取到一点血迹,经DNA检测,证实是吴某的。
种种迹象证明,宋某某与该起绑架案有关。当天警方传讯宋某某,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一幕。
然而,宋某某只字不吐。吴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陷于了僵局。
老师递根烟学生伸手露破绽
7日凌晨3时许,何鸿了解完案情,走进审讯室,他并没急于马上直接审讯宋某某,而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民警审宋某某。宋某某还是一言不发,但是看见何鸿,他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而此时,何鸿也认出来了,宋某某参加过何鸿授课的一个业务培训班,他曾是自己的学生。何鸿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宋某某:大热天穿着长袖衬衣,身子往右侧坐,右手极不自然地攥成拳,一直想往衣服里藏。
何鸿走到宋某某面前,拿出烟,自己抽一根,随手也给他递了一根,宋某某笨拙地伸左手接过烟。
宋某不是左撇子,为何用左手接烟?就在他伸手接烟的一瞬间,何鸿发现他露出的手腕有伤痕。
“请法医进来给他验伤!”何鸿的突然发话,令宋某某脸色马上变得焦躁,拳头握得更紧了,这个细微变化没有逃过何鸿的眼睛。
经法医验伤,宋某某两条手臂布满了被杂草割过的不规则伤痕,手掌虎口处被磨破皮。多年的预审经验告诉何鸿,宋某某手上的伤与案子有关系。
师生心理战揭开案情一角
按何鸿制订的审讯计划,第一班人员审讯的话题只围绕宋某某手上的伤。宋某某拒不交代。
第二班审讯主要内容是男女关系,在审讯过程中,何鸿发现宋某某直回避他与吴某有男女关系,只承认两人认识。而宋妻却反映,近期家中常有女人打来电话找丈夫宋某某。
“一错再错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这个老师再给你讲了吧?”何鸿说。
“我也不想那样!”宋某某控制许久的防线,如开闸洪水倾泻而出。“她把我逼得太紧了,我决定跟她断绝关系,她不肯,最近每天打电话到我家骚扰,还威胁我,说要告诉我老婆。”
宋某某承认案发当天他约了吴某,欲了断两人的关系,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又开始支支吾吾。
“老师救我”学生跪倒在地
何鸿分析,宋某某不说吴某的去向,估计吴某凶多吉少,而所谓的“100万元赎金”,只是宋某某放出的烟幕弹。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离法定传讯时间不到1小时了。
“你没觉得当天晚上开出去的车上少了什么东西,又多了些微量的东西吗?”何鸿提醒道。
“人在哪里?她死了吧?”何鸿问。
“老师救我!”宋某某“扑通”一声跪在何鸿面前。
“救你只能是留与不留你的命。这还要看你自己。”
“好吧!”宋某某叹了口气,要求给他解掉手铐。
宋某某交代,案发当天,他开单位的车载着吴某到南江滨,开始他劝她不要再打电话到他家,吴某不但不听,还威胁他,两人就吵起来。盛怒之下,吴某卡住宋某某的脖子,他也反过来卡她。后来吴某昏死过去。宋某某觉得送到医院吴某不一定有救,反而会牵扯出自己,于是,他从后备箱拿出尼龙绳,将吴某捆了20多圈,开车运到同三高速公路闽侯南通段一处山下。宋某某先将吴某抛到山底,然后将剩余的尼龙绳往山上扔,接着宋某某爬到高处,将吴某拽到山上,最后抛弃在人迹罕至的山背后。
就这样,绳子磨伤了宋某某的虎口,荆棘划破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