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他们来自农村,却渴望融入都市;来到城市打工,不仅谋饭碗谋生存,而且谋事业谋发展;不仅被用人单位选择,也主动自我选择。他们善于把握自己,力图通过个人奋斗实现人生价值。比起他们的父辈,他们有更多的诉求,更多的梦想。
他们,就是以“80后”、“90后”为代表的新生代农民工。
这是一个新兴的庞大的群体。据统计,在我国1.5亿外出农民工中,新生代农民工约占60%。
“新生代农民工”之“新”,不仅新在年龄,更新在群体心态和生活质量。无论是在城市扎根,还是回乡创业,他们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
可是,城市里的住房、户籍、就业、就医和孩子就学等等问题却时时束缚了他们飞翔的翅膀,在城市打拼的路上,希望与踌躇并存,梦想与困惑同在,实现梦想的路比别人更艰辛也更漫长。
令人欣慰的是,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传递出中央对“80后”、“90后”农民工的高度关切。各级政府部门也正根据实际,积极稳妥地给新生代农民工的发展创造更多的条件和空间。
本期特别报道中,我们走近这些“80后”、“90后”新生代农民工,倾听他们的酸甜苦辣,他们的梦想和青春故事。期望通过他们的创业历程,能为更多的新生代农民工提供借鉴;通过他们心声的传达,赢得社会方方面面对这一“生力军”更多的关注、爱护和支持。我们坚信,人生的路,在新生代农民工的脚下,会越走越宽广。
年入60万
(杨沈, 24岁,南阳市宛城区黄台岗镇人。初中毕业到广州打工,下过车间,做过管理,跑过销售。2009年初,回到黄台岗镇的南阳市金田园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成为驻马店市的销售经理。)
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衣,皮肤有点黑,高大、帅气、阳光……9月19日,记者见到年薪30万的“80后”农民工杨沈,“小麦专用肥3000袋,生物有机肥1800袋……”他正拿着订单,仔细核对数目,指挥化肥装车,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1986年出生的杨沈,几年前初中毕业便独自南下广州闯荡。他先在一家服装厂做加工,没日没夜地干,一个月也就2000多块钱。“咱虽然缺钱,但更想有尊严地活着。”杨沈说。凭着这股倔劲儿和闯劲儿,杨沈离开服装厂。在新公司,杨沈靠爱学和肯吃苦,很快就由管理转到销售,月工资拿到了7000多块钱。
“在外游子,心始终是漂泊的。”2008年底,杨沈回家过年,才知道黄台岗镇开家化肥厂,叫金田园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他去厂里一考察,感觉生产规模挺大,公司也急需人才,员工“三金”也有保障,杨沈决定留下来。
公司安排杨沈任驻马店市的销售经理,一到任,他就马不停蹄开拓市场。一个月的时间,他跑遍驻马店10个县市的化肥代理点。功夫不负有心人,2009年,公司销往驻马店市的化肥达7000吨,实现了他年薪30万的梦想,就在这一年,他在南阳市买了房子,娶了媳妇,还买了车。
“今年市场更成熟了,目前我销售的化肥已经是去年的两倍还多,今年收入突破60万没问题。”杨沈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咱农民工,照样也能有尊严地挣大钱。我的梦想就是办个加工厂,自己当老板。”□本报记者 阙爱民 本报通讯员 刁良梓
凭本事吃饭
□本报记者 李虎成
本报通讯员 代 娟
(徐杰,26岁,新乡市原阳县人,在城市闯荡7年,做过装修工、业务员、足疗师、保健品直销等工作,目前在一家足疗按摩院当技师,梦想是开一间自己的按摩店。)
“坐办公室,颈椎腰椎不舒服是常见职业病,要多注意活动……”9月20日,记者见到徐杰,他正为一名顾客做颈部保健。手在忙活儿,徐杰嘴也没停着,不时给顾客介绍一些保健小知识。
高中毕业后的徐杰即开始了“农民工”生涯,先后跑过新乡、郑州、北京、深圳、济南等城市,当过业务推销员,做过保健品直销,当过足疗保健师,闯了一圈,又回到新乡。
跟徐杰聊天时,你会觉得,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伙子有太多自己的想法。通过学习,他即将拿到大专毕业证,马上还会参加中级会计师的考试,希望35岁左右能考取国家注册会计师;这几年做保健技师的经历也让徐杰迷上了保健,在好多店,他一边当学徒一边学本事,想在将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推拿按摩店。“门店正在物色中,将来我还要创立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每一个独立的店离了我照样能运转,这样我就可以开更多的店,来扶持像我一样有创业梦想的农村娃。”
见徐杰不消停地换工作,父母总骂他不务正业,瞎折腾。徐杰则不屑:他是在用大脑挣钱,据说80%的有钱人都是靠脖子以上的部位吃饭的。
如今,在城市里折腾了7年的徐杰觉得社会很现实,他还是坚持做一个篱笆三个桩里的一根“好桩”,不眼高手低,踏踏实实做事,不断完善自我,争取凭真本事走得更远。②9
立身靠诚信
□本报记者 吴 烨
本报通讯员 杨国良
(张海,28岁,三门峡市湖滨区杨窑村人,先后在家乡和青海打工,后成立自己的打桩队,常年在外地搞工程地基处理。)
中秋节前夕,28岁的张海刚从甘肃兰新高铁建设工地回到家,还没顾上洗把脸,就接到了太原一客户的电话,让他速到太原商谈工程事宜。
家住三门峡市湖滨区杨窑村的张海拥有一个“打桩队”,长年在外地搞工程地基处理。邻居们说:这小伙子真行,短短的两年时间,就由一名普通打工仔,成长为一个拥有20多名员工的小老板。
但张海心里明白,在外务工不容易,当老板更难。
2001年,中学毕业的张海到三门峡网通公司当临时工。2008年,他只身来到青海一个打桩队务工,干了俩月,他发现干“打桩”这行利润丰厚,产生了单干的想法。他一边干活一边讨教,很快就摸到了一些“小门道”。
同年11月,张海做通了父母的工作,从亲戚朋友处东挪西凑了40万元,买了一台被称为“打桩机”的灰土挤密桩,很快从本地拉起了一个十多人的施工队。
张海的第一单生意是给一个家属楼打地基,但由于经验不足,管理不到位,不但没有赚到钱,还赔了一万多。盯着简陋的民房,张海从心底感受到西宁天气的寒冷。
第二单生意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一家单位要拆旧楼并在原址上盖新楼。行内人都知道,相对新工地而言,处理老地基的难度要大得多。然而他已与对方签了合同,虽说不干自己也不会受多少损失,但这样做会大大影响自己的诚信。张海决定,再难干也要干好,一定要在当地干出点名气。
这单生意顺利完工后,合作方十分高兴,当地都知道有个河南小伙子的打桩队技术十分过硬。接下来,张海马不停蹄地接了两单大活儿,把队伍开进了兰渝铁路、兰新高铁工地。②9
不单为赚钱
□本报记者 王 平
本报通讯员 张 辉 姚坤鹏
(佟辉,1988年生于永城农村。四年的打工经历,从南到北,从流水线上的操作工到华星集团员工,刚刚22岁的她有了一分与自己年龄并不相仿的成熟。)
9月21日,我们在永城市华星集团营销公司,见到了这个活泼、开朗、喜欢热闹的“80后”姑娘。
4年前佟辉开始外出打工。 今年刚满22岁的她,已经干了不少工作,其间投出简历40多份,参加了10多次面试,换了不下3份工作。刚到南方打工时,先是在流水线上干了将近一个月的操作工,而后便很幸运成为“管理层”,不过在这家厂子干了将近半年,佟辉就辞职了。她说,那时工资虽然不低,可从简单操作到做售后服务,这些工作在短期内就能够上手,流程都是一样的,长期做下去,不会有业务能力上的提高,也无法挖掘个人的潜力。做操作工时,有时要加班到午夜,身体疲乏是很正常的,但精神上的疲劳感却让她焦虑。
好的精神状态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她又回到了家乡永城,在华星集团上班,“在这里我很有归属感。” 佟辉爽快地说。
“我不想只赚钱,不想像我的父母一样出去靠体力赚钱,我想学到本事,拥有一门技术,更不愿意别人只叫我‘农民工’。”②9
想做“郑州人”
□张鸣飞
(张永喜,28岁,宜阳县寻村镇人,高中毕业外出打工,做过洗碗工、司机、安装工,目前拥有两家洁具店。)
第一次见到张永喜,是在我装修房子期间。那天,我到一家洁具用品店打算购买新房子急需的洁具。那个店是玻璃门,四面透风,里面一个年轻人正在整理床铺,薄被薄褥,室内非常简陋。他礼貌地问:“想买什么?随便看看吧。”
这个年轻人就是张永喜。
由于学历低又没有技术,刚开始打工时,他只能进餐馆当洗碗工。有一次,他正在收拾桌子,一个家长指着张永喜对他的孩子说:“学习不好也让你来干粗活!”他听了心里很是酸楚,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学习很好,只是因为交不起学费才出来打工的,但他还是忍住了。
在餐馆、在工厂、在大大小小的公司,张永喜干了多少种工作,受了多少次委屈,他自己都记不清了。2003年,他来到郑州一家建材公司,每次在搬运完货物后,他就用心地看师傅们安装水暖器材,并很快熟悉了各种安装技术。不久,他跳槽到了另一家更大的建材公司。在这家公司,他开始留意进货渠道和销售,抓紧一切机会学习经营。
现在的张永喜拥有两家销售安装洁具的店面。他说,等他在郑州买了房子,才算是真正在郑州安家,到那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父母接来,让父母安享晚年。策划 高金成 执行 黄 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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