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市会文镇洪灾中,屋顶上是夫妻两人和两岁小儿,屋顶下是泡在水中的8旬老奶奶,最后他们全部获救——
屋顶上的救援
洪水冲进瓦屋,很快便漫过约两米高的大门,妻子抱着两岁的儿子躲到屋顶上,自己则从屋顶伸下一只手拉着泡在水中的8旬老奶奶,还有那风声雨声水声,儿啼母哭喊叫声,声声催人心魄。回忆起10月8日凌晨赤纸水库决口时经历的那生死一幕,文昌市会文镇官公铺村30岁的村民符大柳的感觉是话不知从何处说起。
10月10日,官公铺村的洪水已退去,但从村委会办公点通往符大柳家1公里长的路还都是没到脚踝的泥泞。符家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水迹,一家人还只能打地铺睡在门廊里。但村委会派来的人正在帮他们清理和打扫,应该很快就可以入住了。
屋顶逃生
8日晚,雨在不停地下。凌晨,还在睡梦中的符大柳被一股凉意惊醒。一看,屋里进水,已快触到床板了。打开手机,知道这时是凌晨3时。他赶紧把一家人叫醒,想办法逃生。他们一家人:符大柳、妻儿、符大柳80多岁的奶奶。他们先爬到铁门上,水在慢慢地往上爬,他们也一步一步地往上挪。约5时,水突然涨得很快,而且流得很急。已经爬到铁门顶端的符大柳赶紧把屋檐上的瓦片揭开,让儿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他爬上屋顶把儿子安置好,再把妻子使劲托上屋顶。可麻烦的是,老奶奶手脚无力,不管她怎么爬,下面怎么托,她也爬不上去。符大柳试着从上面拉,也拉不上,而且,不会水的他也担心奶奶会在拉的过程中掉到水里。
符大柳只好自己爬上屋顶,让奶奶脚踩铁门,双手紧抱着屋梁,他则用右手死死攥住奶奶的衣领。
水泡到了奶奶的胸部,屋里的水又冷又急。打开戴在头上的割胶灯,符大柳看到很多家具都浮了起来。儿子一直在哭叫着,奶奶也冻得直哆嗦。这时,符大柳都作了最坏的打算,但不管怎样,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儿子。
泅渡救人
水为何会一下子上涨?符大柳当时不知道,这是离村里约3公里远的赤纸水库发生了决口,时间是10月8日凌晨5时02分。他也不知道,村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周球平从8日零时起便按上级要求,忙着电话通知各村民小组负责人组织撤退和组织抢救。
从5日开始,水就开始浸村,到水库决口前,最深处达1米。电从4日就停了,固定电话线路也早被冲坏,而手机信号时断时续,10个电话有八九个打不通。周球平一共打了100多个电话,用完了3块电池。
5时许,周球平接到赤纸水库决口的消息,马上召集村里8个水性好的青壮年组成救援队,到各处敲脸盆通知大家撤离,并搜救遇险人员。
76岁的五保户郑心波坚信自己的家塌不了,周球平交代村里的年轻人郑冠亚,硬是把老人背到了安置点。
这时,远处响起让人心惊肉跳的轰隆声,那是决口的水在奔袭而来了。
再说那8位队员,当他们一路巡查到安置点——村小学时。已转移到这里的符大柳母亲哭着对他们说,符大柳家还没一个人出来,他们那里地势又低,怕是全家都要被淹死了!
大家听说,心一下子揪紧了。出发,立即出发!泅渡,快快泅渡!
安全脱险
符大柳的手机从3时多便被水泡坏,而他所居住的地方只有3户人家,又处于低洼处,四面涨满了水,他和外界的联系完全断了。
雨点敲打在脸上和手上,寒冷侵遍全身。儿子哭得声音嘶哑,妻子和奶奶也在流泪。符大柳知道,他不能乱,他要冷静,否则,一家人便没救。
奶奶泡在水中已有一个小时了,而水只差半米就要到屋顶了。他担心屋子会倒塌,担心奶奶顶不住,担心儿子受寒;他只盼着水位快点降低,盼着雨停,盼着有人来救他们。
天已经蒙蒙亮,符大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不远处水面有一束亮光——那是救援队员朱兴国头上戴的割胶灯发出的。
希望之光照过来了。朱兴国让同是救援队员的儿子朱允修先去救符大柳的奶奶。朱允修站在水中,水淹到了他的眼睛,老奶奶则坐在他的肩膀上。朱允修扶着墙,在其他队员的搀扶下,快速走出屋子,把老奶奶送到高处,并给她披上雨衣。老人激动地说:“侬仔啊,婆看着就要死了,幸好你来了。婆啥时都记得你。”
朱兴国还记得,当他们把符大柳的儿子抱过来时,心痛地看到,小家伙的脸都哭得发紫了。
在这次水灾中,官公铺村一共安全转移1182人,全村无一人伤亡。(李科洲 吴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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