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半岛”是官兵们对中国驻刚果(金)维和工兵分队驻地的称呼,它位于刚果金南基伍省省会布卡武的基伍湖畔。因为驻地正好伸进湖中,所以官兵们亲切地称它为“中国半岛”。基伍湖是一座火山湖,一望无际,水清见底。在中国维和工兵分队进驻之前,半岛上荒无人烟。中国维和工兵分队的队员开辟了这块地方,建起了营房和操场。从此,这个地方就成了中国维和工兵分队在刚果(金)的家。如今,“中国半岛”迎来了它的第六批主人。
真正的优中选优
中国维和工兵分队属于非作战部队,主要任务是为联合国部队的开进提供保障。
邸殿玺是这次赴刚果(金)工兵维和分队的指挥,也就是整个维和工兵分队的最高领导。今年4月12日,身为兰州军区某工兵团团长的邸殿玺接到上级下达的任务通知,他所在的团将负责刚果(金)的维和任务。参加过边境自卫还击战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代表中国和中国军队参加联合国的维和任务。欣喜伴随压力而来,从这一天起,邸殿玺和他所在团的官兵就开始了他们军旅生涯中一个特殊的时期。
整个任务的第一步就是选人,他们必须选出团里最优秀的人员来执行这次非同一般的任务。4月20日,维和队员的选拔正式开始,从选拔开始到确定集训队成员共用时10天。
第一步是个人申请。能够在当兵期间出国执行维和任务,大家的申请热情异常高涨。全团80%的人向团党委递交了申请书。个人申请之后是基层组织推荐,各连根据战士平时的表现,推荐一部分各方面比较过硬的战士。在这个环节,有500多人得到了基层组织的推荐。之后,便进入了整个选拔中最重要的考核阶段。
考核分为军事素质、专业技能及文化水平三大方面。军事素质主要是考官兵的体能。专业技能考核则根据16个专业设置了不同的内容,例如机械维护、车辆驾驶与操作、通信技术等。文化考核主要是看战士们对高中阶段文化知识的掌握程度。整个考核共进行了4天,所有考核的结果都是当场公布的。
选拔的最后一关是心理测试。团里组织大家到一间微机室统一答题,题目是第四军医大学从事心理研究的专家设计的。每个人的答案都会被汇总为15个指数,通过这些指数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理是否存在严重问题。心理存在严重问题的官兵将不能进入候选名单。
经过以上的考核和测试,4月30日,集训队正式成立。这标志着所有入选队员向刚果(金)又跨近了一大步。
当兵以来最苦的训练
4天休整后,5月5日,集训正式开始,更加艰苦的训练等待着集训队员们。
整个集训分为共同训练、专业训练和综合演练3个阶段,每个月为一个阶段。
最苦的就是共同训练阶段。每天早上5时30分,起床哨准时吹起。所有人立即到操场上集合,进行5公里跑。将近半个小时的5公里跑结束后,紧接着是综合体能训练。先跑一个100米,然后是100米的鸭子步和蛙跳,以及上下台阶的蛇型跑。之后,每个人要做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和16个以上的引体向上。另外,每隔两天要练一次400米障碍。最后,留出15分钟时间进行身体放松运动。如果不做彻底的放松,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对身体的伤害会非常大。
8点钟,白天的学习和训练正式开始。上午一般安排大家学习与这次维和任务相关的知识,主要包括:军事地形学、外交礼仪、刚果(金)概况、卫生防病常识等。下午通常会进行一些基础训练,包括轻武器射击、战场救护等。
共同阶段的训练强度非常大,维和工兵分队支援中队的副队长郭伟,提起参加共同训练的那段日子,还是心有余悸,“很多当了十几年兵的士官都说,这次训练是自己当兵以来最苦的。”“我所在的支援中队一共有70多个人,经过了5月份的共同训练,减肥在10斤以上的有9个,在20斤以上有3个,最多的减了26斤。”
晚饭后是大家学习英语的时间。对于不少人来说,学英语是一件既让人兴奋又令人头疼的事。团里除了集中教大家《新概念英语》之外,还给大家编了一个小册子,里面除了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外,还有和这次维和任务相关的一些句子。
为了强化英语学习和工作的氛围,从5月初开始,团里就实行了双语办公,即所有上传下达的文件都要一式两份,一份中文,一份英文。“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样做太浪费时间了。翻译一份文件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这样做确实逼着大家掌握英语,尤其是和这次任务相关的内容。”郭伟告诉记者。
共同训练阶段结束后,就进入了6月份的专业训练阶段。训练的内容主要包括道路的构筑与维护、机场建设、桥梁加固与抢修、民房建筑、搜爆排爆、机械和车辆驾驶与维护、木工及野炊等。这些训练项目基本上是工兵在日常训练中都已经熟练掌握的。
但是,此次任务的特殊性在于,建民房和修民用公路都是以前工兵们没接触过的。“我们买了一车砖,在操场上自己练着垒房子。”邸指挥告诉记者,“后来,我们了解到刚果(金)的房子主要是用木头建的,很多活儿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就派人去给建房子的老百姓家当小工,和老百姓学用木头建房子。”
专业训练结束后,就进入了最后的综合演练阶段。综合演练阶段主要突出野战生存和处置突发事件这两大主题。集训队把所有队员拉到生疏地带,搞大规模的紧急撤离与转移。同时,队领导还设计了遭到袭击、被围困等不同的场景。这个阶段的训练主要锻炼大家处置未来维和过程中出现紧急情况的能力。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大家能镇定处置。
仓库里装满了要带的食物
记者在维和工兵分队的仓库里看到,仓库里面几乎被方便面、玉米粉、木耳、香菇、豆瓣酱、十三香、八角、大料等各种各样的食品和调料堆满了。记者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出去维和还要自己带这么多吃的东西?负责此次维和后勤和装备工作的副指挥张永恒解答了记者的疑问:“虽然维和部队的食品都由联合国负责提供,但联合国给各国供应的主要是西餐常用的调料,例如番茄酱等,而我们的战士吃不惯这些东西。西餐吃一两顿就算开开洋荤了,天天吃可受不了!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带过去。”
除了吃的东西,药品也是这次必须要带出去的东西。刚果(金)地处热带,蚊虫很多,而且各种传染病尤其是疟疾流行比较严重。所以,这次除了常规的药品外,维和分队还带了很多驱蚊药水和一些预防疟疾的药。
另外,为了丰富队员们在刚果(金)的文化生活,维和分队还带了大量的文化娱乐工具。队里买了600多张光碟和700副扑克。另外,在集训期间队里组织了一支民族器乐队。所以,二胡、笛子、葫芦丝、唢呐这些乐器也成了战士们行李的一部分。
“本来我们还组织了舞狮队,想把狮子头也带过去。后来发现狮子头的体积太大,带起来特别不方便,就只能放弃了。”张永恒告诉记者。
维和分队在刚果(金)期间肯定有一些与当地的老百姓交流和接触的机会。为了增强维和分队和当地人的友谊,维和分队还精心准备了风油精、中国结和清凉油作为小礼物,在友好交流的时候送给当地的老百姓。
病毒威胁不可小视
刚果(金)国内连年战乱不断,政府与反政府武装之间常年处于交火状态。除了政府与反政府组织之间的矛盾,200多个部族之间也时有冲突。7月30日,刚果(金)举行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民主选举,8月6日选举结果揭晓。逢选必乱。维和工兵分队到达刚果(金)的时候,刚果(金)国内正处在一个很不稳定的时期。在这样一个阶段,联合国的作用就显得格外重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所有维和分队完成任务的难度和风险也在增加。
除了战乱之外,对于维和工兵分队的队员来说,各种病毒和传染病的威胁可能要比战乱还要大。此次赴刚果(金)维和工兵分队的副指挥王东升告诉记者,按照规定,维和工兵分队在刚果(金)将实行封闭管理,除了执行任务很少有机会和外界接触。
为了避免队员感染上各种传染病,队里规定到刚果(金)之后,不能用河里的水洗手,不要采摘和食用树上的各种果实。
非洲的野生动物种类极其丰富,有些野生动物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中国维和工兵分队驻地旁的基伍湖边就有蟒蛇等。为了保障队员的安全,队里规定队员不能单独到湖边散步和锻炼。
战士们虽然很少有机会出营区,但是他们和家里的联系还是比较方便的。战士们每个月可以给家人写5封信,这些信都是免费邮寄的。另外,战士们还可以通过卫星电话和互联网与家人联系。虽然远离家乡,但是战士们并不孤单。
8月16日,中国第六批驻刚果(金)维和分队已搭乘班机飞往遥远的非洲,为世界和平尽自己的一份责任。我们期待着8个月后,勇士们载誉归来。 (来源:中国青年报 作者:潘婷 石磊 冯晓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