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转“地上”缘何屡屡夭折
山西省政府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薄生荣说,30年来,山西产业结构调整走出了一条“逆调整”的轨迹:表现为第一产业发展过缓,第二产业发展畸形,第三产业不足。在一段时间内,除了挖煤别的就看不到了,山西进入煤炭小循环的误区。陷入了“资源诅咒”(指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或地区因过度依赖资源而导致经济落后)。
“所以,山西的调产不是一开始就成为问题,也不是最近才有转型的呼声。”薄生荣说,“山西在资源大省里是醒得最早、行动最早的省份,早在1979年,受薄一波在人民日报的一篇文章影响,山西就明确提出进行产业结构调整。”
1980年7月,山西省委、省政府制定了《山西能源基地建设计划纲要》(草案)并报请中央批准。由此,开启了一个对山西经济产生深刻影响的能源基地建设时代。
山西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潘云说,当时的口号是有水快流。出现了许多乡镇和村办煤矿,目的是以煤补农,加快农村经济发展。
1993年,山西省把调整产业结构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提了出来。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煤炭市场出现了问题,1999年山西全省的财政收入出现了负增长,在全国的位次滑至倒数第一。
1999年11月底,山西省召开了调产进程中一次里程碑式的会议———运城调产会议。随后,在1999年12月的省委七届九次全会上形成了以经济结构调整为中心,改革开放为动力的决策。山西省产业发展思路的一致性保持到2002年上半年。
下半年开始,尽管山西省委、省政府还是保持原来的调产方向,但随着煤炭市场的好转,下级执行部门开始出现问题。根据“2005年山西省蓝皮书”分析,2004年山西全省利润增长率在一倍以上的大型企业全部是煤焦铁企业。
薄生荣说:“山西调产屡屡受挫,内因是三次产业结构演进不协调,经济起飞的跑道越来越窄,缺乏有预见的宏观产业导向,对全国快速增长行业参与不足。
潘云说,市场环境建设也滞后,调产不是在某一产业做个大的企业就一蹴而就,而需要培育中小企业群,才能带动一个产业的振兴。
煤老板投资农业的源动力
30年来,特别是自2001年煤炭持续涨价后,在暴利的驱动下,各种资金开始钻空子,甚至不惜花费“黑钱”非法“买矿”或“卖矿”。
由此带来的矿难频繁,省长走马灯似地换成为山西人心中永远的痛。山西干部形象地概括了小煤矿的“四大害”:破坏生态、浪费资源、草菅人命、腐蚀干部。
从全国抵制带血的煤炭到山西不要带血的
GDP,2009年4月开始困扰山西多年的煤炭资源整合,以“国进民退”的方式,出人意料地高速推进。
去年8月末,“山西小煤窑经济终结”等话题成为舆论报道热点。
10月26日,经国务院批准,国土资源部等12部门要求在2010年继续推行煤、铁、铜、锰在内的15个矿种矿产资源整合工作。山西推行的整合小煤矿模式或在全国范围内得以推广。
“当时煤炭生意好的时候,就总觉得这么高的利润是不会持久的,心里不踏实。”山西山宝食用菌生物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秋娥很早就有了危机感,开始琢磨其他出路。2006年开始累计投资1.8亿元种起了食用菌,并上马了食品加工项目,开发出36种冻干菌类方便食品。
九牛寨奶业有限公司周光亮说,2003年壶化集团办起奶产品加工的初衷是,政府号召效益不错的企业要承担社会责任,针对当时企业所在地壶关县奶农融资难、卖奶难,壶化集团出资300万元为农民担保,一头牛担保1万元贷款,奶农只需要出资几千元,就可以得到奶牛,后来为了包销牛奶,集团将收购的奶拉到太原厂家代加工,到2005年才投资建厂。集团的要求就是在解决农民就业难,增收难的前提下维持自身良性发展,不对其作经济效益的要求。
笔者调查显示,煤老板投资农业基地、农场、养殖场和农产品加工企业基本源于三个原因:一是煤老板出身农民,觉得放心、靠得住;二是煤老板富了后有回馈父老乡亲的“荣誉情结”;三是政府引导的结果。
基于这种现状,如果煤老板把投资农业像当作其他消费一样一掷千金,在后续相关配套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其效果可想而知。
贾明进说,农业属于弱质产业,受自然和市场风险双重影响大,周期长、利润薄,需要大量占用资金,特别是流动资金涉农企业项目建设中,往往对固定资产投资给予重视,出现一些投资规模较大的企业,但对后续经营中所需要的流动资金认识不足,导致项目建成后,发生了流动资金不足被迫停产或季节性生产,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再好,经济效益无法保证,结局肯定是开花无数,结果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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