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人民币汇率的唇枪舌剑正日益升级,“货币战争”则成为中外媒体热炒的词语。
在当前语境下,所谓“货币战争”有两层含义:其一是在美国大开印钞机、加速美元贬值的冲击下,日、韩、巴西等国纷纷行动,变着法子压低本国货币汇率,“出口竞赛”成了“贬值竞赛”,愈来愈多人开始担心全球爆发汇率战、贸易战。其二是在美国孜孜不倦的暗示加明示下,“声讨人民币”、“围剿人民币”似乎正由“独唱”变为“合唱”,一些欧美政客言必谈“人民币被低估是造成全球经济紧张的原因”、“需更强硬手段迫使人民币大幅升值”云云。
既以邻为壑——放任极度宽松的金融和货币政策,以自身货币“跌跌不休”刺激就业和出口、稀释债务,又嫁祸于人——将贸易不均衡归咎于以中国为首的新兴经济体“操纵汇率”,要求这些国家的货币按“令人满意的速度”升值,这本是美国国会与政府经常上演的戏码。更何况如今美国中期选举在即,党派竞争需要筹码,政客拉票需要噱头,部分人冀望再借“货币战争”敲打中国、转移矛盾不足为奇。不过,也正是因为“战争”始作俑者那点路人皆知的私心,看似一触即发的“货币战争”热闹则热闹矣,细究却实有虚张声势的嫌疑,一干“盟友”可谓心境复杂,三心二意。
从“贬值竞赛”的角度看,即使全球未爆发竞相锁国的贸易战,一国通过压低汇率获得的出口优势也很快会被其他国家的类似政策抵消,而货币泛滥将导致资产泡沫再次堆积如山——泡沫破灭导致的大萧条任何国家都难以承受。
从“围剿人民币”的角度看,近期各国汇率的大幅波动根本源于美元的一贬再贬,包括中国在内,各国都面临本国货币被动升值的局面。虽然眼下美国只将人民币推到升值的前台,但众所周知,国际产业分工和美式消费模式决定了美国的进口缺乏弹性,不从中国进口,也得从其他国家进口,想按现有思路机械平衡国际收支,就只能依靠出口超常规增长,即“奥巴马新政”里那句豪言壮语:五年内出口额翻一番。试想,25年前美日签下《广场协议》,日元被迫升值,可即使日元升值了50%,也没能让“美国制造”更具竞争力。到了今时今日,要“翻一番”,美元还将如何疯狂贬值,才能逼其他经济体让出市场?这次针对的是中国,下次呢?
谁才是最大的货币和汇率操纵国?想必大多数国家都看得明明白白。因此,虽然现在摇旗呐喊要人民币升值的国家不少,但多是急于自保。“货币战争”的舆论乃至“汇率操纵国”的标签,更多只是吓唬中国的烟幕弹。对此,中国没有可能“投降”,也没有必要“投降”。
损人终难利己,欺人者实属自欺。有美国学者指出:美国不应再拿人民币汇率当掩盖本国问题的遮羞布,因为来自中国的真正挑战并非人民币,而是其勤奋工作且受过更高教育、拥有更多技术的人民。也许我们还可以加以补充——是活得更幸福、更有尊严、获得更多社会保障、对未来更有信心的人民。而这样的人民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挑战”,而意味着为全球带来更多市场、更多稳定。试图用“货币战争”这样的老把戏捞取好处,将正在深化自身改革、寻求更均衡发展的中国拖入迟滞不前的泥潭,未免太短视了一些。(毛颖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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