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有规章却没有具体的操作性规定
第三,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有很多法,或者是规章,但是具体的操作,程序性的规定没有,所以难以执行。
比如说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现在转移支付不规范,转移支付不规范的重要特点就是一般转移支付太少了,占的比例太少了,大量是专项转移支付。专项转移支付就是上面戴帽的,现在到底有多少专项转移支付,有多少项目,我可以讲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涉及到这种转移支付的有几十个部门,比如说农民资金,大概有十几个部门涉及到农民资金的问题,分工很细,因此就出现了大类项目、小类项目都要由中央一些部门来审批。我们最近也做了一些调查,有的部门应该是管全国一些重要资金的部门,审批的项目最小的平均下来4万多块钱,有的部门审批项目不到20万块钱,我们想中央部门干吗要审批这些东西,成本太高。中央转移支付的渠道就像一条水渠,是很长很长的,从中央部门一直流到一个村,这个水渠是要渗水的,有的时候水流到村里面就没有了。你说这完全是哪个部门的责任,它也不是,确实是有历史遗留很多的问题,加上我们改革过程当中有成功的一面,好的一面,也会遗留一些消极一面的东西,这样形成长期积累。
比如说,要对地方进行规范的转移支付,你必须把中央和地方的事权划得非常清楚,哪些事地方办,哪些事中央办,事权划分清楚钱才能清楚,中央要保证地方的基本运行。怎么保证基本运行?就要定员、定机构、定标准。现在我们有很多的标准都是没有的。我举一个例子,国家机关一个人到底应该有多少办公面积?到底每一个公务员手上掌握的现代办公工具是什么标准?有的单位是两台计算机,既有台机又有手提,很阔气,但是有的单位没有。有的办公条件是新房子都盖了,老房子还在维持。这样就要做大量的工作来制定标准,你那个地方有多少人,有多少机构,应该怎么运转,标准制定好了,才能测算出自己能收多少,我能保证你运转给你多少。现在不是,现在哪遭灾了给一点,哪出事了给一点,是这样的情形。所以这个东西,我觉得不是哪个部门的问题,而是整个政府包括财税要深化改革的问题,就是很多制度都有,但是无法操作。
比如说2005年,我们对20个省市区地方预算进行抽查,中央预算编入地方预算是3444个亿,占中央实际转移支付是多少?占中央实际转移支付的7733个亿的44%,就是中央转移支付有一半以上没有纳入地方的财政预算,完全脱离了人大的监督,有的都脱离了政府的监督。所以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深化研究,去做很多具体细致的操作性规定,现在没有。所以,有一些东西我们喊了很多,要深化改革要怎么样,但是如果这些具体问题不去研究,有很多问题我认为只在口头上,是深化不下去的。
关键就是浪费得太多,有的部门,有的单位盖一个办公楼要花几十个亿,有的县、乡盖的办公楼都是非常阔气的。
不落个人腰包不等于不违法违规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理念上的偏差,就是有一种观念,只要不落入个人腰包就没有什么。
同志们,有一点违法违规但不落个人腰包就没事这种观念是绝对错误的,有一些不落入个人腰包比掏个人腰包还要严重,有一些浪费和因为领导人决策失误而带来的损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问题。现在都在讲节约型社会,节省资源,这非常重要,还要有创新,现在就是不创新,手稍微紧一紧,节约一点,从水、从电、从纸,从各种费用节约一点,全国一年恐怕就是几千亿。我们调一次工资很难,这没钱那没钱,调几十块钱难得很,但是实际上我认为紧一紧,省一省,我觉得还是有潜力的。关键就是浪费得太多,有的部门,有的单位盖一个办公楼要花几十个亿,有的县、乡盖的办公楼都是非常阔气的。当然说到底,我觉得还是与我们缺乏明确的标准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我觉得现在很多问题,不能以赚钱落不落个人腰包为标准,而是要看是不是按照国家规定,是不是给国家造成损失浪费,是不是节省了国家的资金,这是很重要的,人们在理念,特别是领导的理念上应该有所注意或者是有所增强。
这是我所说的第一个大问题,如何看待违法违规的问题这么普遍,屡查屡犯,我觉得是有体制、制度上的原因,也有人们理念上的原因。
现在我们国家监督的力量是很多的,人多、部门多,一方面造成一个问题,重复监督、重复检查。还有就是“龙多不治水”,谁都能检查,谁都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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