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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鲍笑薇,曾荫权身后那个默不作声、打扮朴素的妻子,直至曾荫权参加特首竞选,镁光灯才打到她身上。过去以为这位贤淑的曾太,只是一路被强势的曾荫权牵着走,错了。与她一席深谈,才发现她可能是影响曾荫权至深的人。
当年男仔头千金
曾太生于澳门,父亲鲍元义是电灯公司职员,受过教育懂英文,后来创业成立“元记”,从代理绿宝汽水开始,成为澳门三大饼家之一。曾太有两姐一兄,童年过的是富家小姐生活。哥哥鲍马壮是运动健将,当年澳门篮球代表队成员,现任澳门篮球总会理事会主席;曾太小时候也很好动,游泳、田径样样皆能。
“我是个男仔头,头发剪得短短的,晒得很黑,10岁开始学游泳,夏天总在水边玩。很喜欢打乒乓球,家里有球桌,经常叫朋友来打球;十来岁,当时香港人都还不懂什么是全垒打,我已天天在打垒球。”曾太说她现在还保持游泳习惯。
她在澳门圣罗撒女子中学读书,据她哥哥说:“她成绩很好,总是名列前茅。”毕业后来香港工业专门学院(理工大学前身)读秘书及商业专业,初期住在胞姐位于西摩道的家中,后来寄居世交曾云(曾荫权父亲)家里,直至结婚。
两小无猜纯纯的爱
鲍家与曾家属远房亲戚,也是世交,她小时候便认识了“真命天子”曾荫权。
“初见面时我十二三岁,曾荫权来澳门探他舅父,我们一起去踩单车,好开心!后来两家人经常见面,我和他也通很多信,当时没有E-mail嘛,我们写英文信,那些信我一直保留着。”
到她来港读书,且寄住曾家,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纯纯的爱始于何时,她已记不清楚,但深深记得曾荫权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一颗珍珠链坠。“虽是很便宜的东西,但我很感动,也保留到现在。”说起这份礼物,她眼底泛出的喜悦,足证几十年感情依旧。
她说当年拍拖不算浪漫,很多时间是与家人在一起,所以她深有体会地说:“两个人拍拖结婚,与对方家人的关系很重要。那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最温馨的节目是“接放学”。“他教夜校,上课到9点半,我便去等他放学,然后一路慢慢走回家,已经很开心啦!我在理工读书,他有时来接我放学,都是很好的回忆。”
贤内助紧随左右
“结婚时我不是教徒,所以没有在教堂行礼,而是在大会堂注册。”嫁作曾家妇后,便连信仰也跟随丈夫?她腼腆含蓄地道:“这方面是他影响我,有信仰是好事呀。”
出嫁时,曾荫权只是个小小的行政主任,问她当时觉得嫁了个怎样的男人,她答得得体,却也充满对丈夫的仰慕之情:“当时我觉得自己的老公很踏实、有上进心,是可以付托终身的男人。”婚后两年,曾荫权很上进地考上政务主任。
40年官场岁月,曾荫权从一个离岛小官逐步高升。其间1977年他借调马尼拉亚洲发展银行,1981年获保送往美国哈佛大学攻读行政硕士,两次远行,曾太都带着幼儿紧随身边。
“去哈佛时,我们带着5岁的大仔、两岁的细仔,当年还没有电脑,他功课很多,要打字,每次都是晚上他一边写,我一边帮他打的。那时我自己也在哈佛读校外课程,学室内设计和公关,同时认识了一些其他国家的官员太太,现在仍有来往。那些日子,都很值得珍惜。”
从不过问政事
1998年,是曾荫权仕途最关键的一年,他和一众财经官员联手入市迎战国际金融大噩。对曾太来说,这惊心动魂一役,其实来得不动声色。“他不会向我说公务的事,但当时气氛确实令我感到有些事发生。”曾太说,金融风暴发生的那一个月,她和曾荫权如期前往伊斯坦布尔,她完全不知风暴来势汹汹,只觉曾荫权一直在“准备一些紧要事情。行程走到一半,他忽然说有些重要事赶回香港,我一个人留在伊斯坦布尔,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
曾太回忆起那个夏天,她说,之前她和曾荫权还到过九寨沟一游,当时他已不停打电话回港,“但我没有‘理会’他,等他慢慢享受这七天美好的假期,回港后,他就入市。”
曾太表示,政治、政务她不便过问,另一个原因是,曾荫权在她面前,每遇大事,永远都把自己包装得若无其事,而她只会静观其变,给丈夫最多的空间、时间去处理公务。“他经常带公务回家,一看他一脸严肃,是他要静、要思考、要做事的时候,我便让他静静做事;除非他肚饿啦,我才出场打点吃的。”曾荫权曾公开说自己脾气不好,很感激太太包容他的坏脾气。提起这事,曾太仍是一派自若:“他有时比较紧张,我则很轻松。我时时说,他学到我一半就好啦!他太紧张太辛苦,我会劝他休息,不过我始终欣赏他做事的认真态度。”
流泪送儿留学英伦
曾太婚后在蚬壳公司当秘书直至1979年次子出生,才成为全职家庭主妇。目前长子庆衍是医生,次子庆淳三年前从牛津大学电机工程系毕业,任职英国甲骨文公司。
两儿皆有所成,曾太的教子秘诀却是谈心:“他们读小学时,我亲自开车送上学、接放学、参加活动,有时每天六七次,那是最好的谈心时间,他们在学校与老师朋友的事情,都可以谈。”
两个儿子都在13岁时,送到英国约克郡的天主教寄宿学校读书。“寄宿学校的生活是简朴、有规律的,可以训练孩子的纪律。”曾太没有想到,送儿子留学,竟成为她和丈夫最难过最痛苦的事。“第一次,我们陪着大仔去,他一直表现很坚强,但当把他交到监护人手中,说再见那一刻,他忍不住哭了,我和他爸爸也流眼泪。然后我们开车回伦敦,几小时路程,轮流开车轮流哭。好在是两人一起去,否则哭得泪眼模糊,怎么开车?三年后送细仔过去,虽然他已有哥哥照顾,但还是一样,还是哭得很凄凉。”今时说起这些往事,她仍然眼圈红红。
不断自我追求
曾太少时是运动健将,数十年来,仍保留着运动员的坚毅与认真,从没停止过自我追求。从澳门来香港后,一直在法国文化协会学法文,现时在社交场合,仍能应对几句。1993年孩子都到英国留学后,她开始学书法。“书法适合我的性格,可以静静地自己写。”12年来她没有间断,即使生病也坚持上课,练习时可以站着写上四个小时。
她爱旅行,对大陆少数民族、历史古迹最感兴趣,近年去过湘西凤凰、云南丽江等地,喜欢得不得了。“每次外游我都写旅行日记,见过的人和事都记下来,是很重要的回忆。”
说起大陆旅行,原来曾太的普通话,也比丈夫灵光得多。她哈哈笑道:“我小学已学普通话。”
曾太喜欢下厨,据说她的鱼头汤在官场赢得不少掌声。踏进这幢别墅,处处都显示出她的品位:咖啡桌上一束小白兰,是早上她从树上摘来的一室幽香;长廊上的花鸟画是她从艺术馆选来的复制品。曾太细数她现在的家务:“每天都开早午晚餐、下午茶、消夜,总有很多政府人员、外国使节、议员来作客,我每天要决定菜单,记住哪位客人喜欢什么,不吃什么,菜式尽量多变,让大家吃得开心;同时要考虑餐具、杯碟、餐巾的配套,插什么花、放什么音乐之类。”
在曾荫权步步高升的这台戏中,曾鲍笑薇尽管没有台词,却是演出的最佳女配角。
(文/孙苇莲 摘自香港《东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