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22日电 据东方早报报道,为了帮儿子李远(化名)戒毒,上海单亲妈妈吕琴(化名)想尽了一个母亲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为使儿子远离以前的生活圈,她效仿古代孟母三迁的故事,先后三次举家搬迁。
儿子的沉沦之路
2000年春节,吕琴带儿子回娘家过年。酒量过人的李远滴酒不沾,眼神发散。哥哥悄悄把吕琴拉到一边:"小远该不是吸毒了吧?"吕琴一听,当场就跟哥哥翻了脸,带着儿子抬腿走人。
然而回家之后,吕琴心里却阵阵发虚。几天后的早上,她不愿相信的事实终于出现在眼前。儿子手拿针筒的姿势就像一座雕像,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儿子告诉她,一切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
丈夫早逝,为了让儿子过得好一点,吕琴拼命赚钱,一边在机关上班,一边做兼职。缺少管束的李远经常跟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
1997年夏天,小远在一个游戏机房上的阁楼里,模仿人家吞吸打火机烧烤锡纸后发出的一缕轻烟。"一开始很恶心,吐掉以后浑身说不出的轻松,骨头都是轻的。"14岁的李远就此走上人生的岔路口。
“一开始蹭那帮哥儿们朋友的吸,十几天后就自己掏钱买了。”李远说,妈妈对他用钱从不限制,一个月花几千块零用钱是常有的事。每次要钱买毒品,妈妈都以为他买衣服去了。
一次次在家戒毒失败后,2000年7月,李远被妈妈送进了强制戒毒所。母子俩都曾以为,三个月强制戒毒期满,他们将开始新的生活。母亲开始为将来打算,为了避免李远与以前的朋友接触,吕琴想送儿子去当兵,体检通过了,可复试通知寄来时,警察也上门了。2000年11月8日,复吸的李远开始了一年半的劳教生涯。
为使儿子远离以前的生活圈,母亲举家搬到安徽农村
2002年4月30日,李远被妈妈从劳教所接到长途汽车站,洗完澡理完发之后,就上了去安徽的汽车。经过十几小时的颠簸,他们半夜来到安徽乡下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一对曾受到吕琴帮助的安徽夫妇的老家,虽然贫困,却很偏僻,四面环水,交通闭塞。
刚出劳教所的李远,反应迟钝,浑身乏力,只是吃饭睡觉。吕琴特意从上海带去的电视机成了儿子唯一的寄托。吕琴却用多病的身体扛起了繁重的劳作,劈柴、挑水、洗衣服、做饭,帮房东老人干农活。
“妈妈有心脏病、糖尿病、胃病,到安徽去,药就带了几大包,麝香回心丸更是随身携带。”李远说,一天他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响,跑出去一看,妈妈跌坐在地上,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送到医院一检查,血糖严重超标,医生说,再干重活怕要出人命了。
为让儿子读书,再辗转到芜湖
住院时,吕琴听一位医生说是从芜湖医学院毕业的,她动了让儿子读书的念头。2003年9月,母子俩辗转来到芜湖,但事与愿违,芜湖医学院不收自费生。吕琴于是想办法在当地开了间棋牌室,维持母子俩的生计。
离棋牌室不远有家茶室,老板与李远年龄相仿,渐渐地,李远经常去聊天。这引起吕琴的高度警觉,她甚至跟踪儿子,直至误会消除。此后,为帮儿子恢复健全的思维能力,吕琴试着把棋牌室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则不动声色地监督。
回到上海后在警署对面安家
带着儿子在外漂泊了2年多的吕琴,看到儿子长期没有复吸之后,决定回到上海。
“总算回到上海,没想到妈妈把家安在了警署对面,我每天都能从窗口看到警署的大门。”李远说。
李远家两居室的毛坯房里没几件家什,饭厅里只有一张折叠桌。吕琴的房间里有张木板床,地上堆着几个大衣箱,墙上挂着几件秋冬的衣服。李远房间的床头是一个黑色的韩氏戒毒治疗仪,家里唯一的电视机和电风扇也都在他的房间。夜色中,从他房间的窗口望去,警署门前的警徽依然清晰可见。
去年9月母子俩结束了两年多的漂泊,却没有回原来的家。母亲先把李远送到郊区一个远房亲戚家,自己出去找房子,为了避免儿子碰上以前一起吸毒的朋友,她不打算搬回去。
顶着盛夏的太阳,吕琴整整跑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一套出租房让她眼前一亮。这套六楼的两居室毛坯房虽然简陋,但窗口就能望见对面的警署,警车、警徽和进进出出的民警都历历在目。于是这里成了他们的家。
回沪后,李远读了业大,一家外企看中了他,李远有了一份报关员的工作。每次加班,妈妈都会打电话到公司核实。“我知道,她不放心。”李远说。(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