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中国足球改革时,我们忽视甚至可以说有意避开了媒体的作用和这种作用对中国足球的本质误解和伤害。
长期以来,媒体对中国足球一以贯之的是大义灭亲,使中国足球已经呈现出“妖魔化”,“赌、黑、乱、假、傻”,“五病俱全”。中国足球被落井下石般地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中国足球已经不是足球,或者说中国足球已经脱离了足球原始游戏本质,飘忽在准政治层面的利益、权力、人事的扭斗中。媒体兴风作浪或推波助澜,加快了中国足球异化的进程。在谈到中国足球时,我们看到和听到的已经没有了“足球”。大量的版面、大量的信息,更大量的坊间传言全部是足球以外的黑色、灰色、黄色、白色的东西。中国足球在人们的意识中(包括潜意识),早已不是一个运动项目,遑论它的游戏性和娱乐性。
媒体间的竞争已演化为谁能“爆料”、谁能“揭内幕”、谁能骂得更“下三路”、谁能把中国足协仅存的“裤衩”扒下来让它裸奔。“稳”“准”已经次要了,要的是“快”和“狠”。一个怪圈就这么形成并极速、加速地运转。由于自身的“跑、冒、滴、漏”,足协无力也无能遏制这种外部舆论环境极度恶化的趋势。“四面楚歌”局面中包含着主、客观的原因。
中国足球生存走向面临抉择。当“政治足球”“出线足球”和有关足球的一切“形象工程”被彻底击碎并让人不齿的时候,中国足球到了回归本质的关头。而惟一的选择(回归是不能选择的),是使中国足球娱乐化。所谓娱乐化,就是没有非份企图地为公众提供赏心悦目的足球赛事,如同冯小刚的贺岁片,如同莎拉·布莱曼的演唱会。而媒体所要做的,就是把中国足球当成一部电影、一个小品、一个演唱会。与此同时,把一切附加在中国足球头上的,或中国足球自觉不自觉地张冠李戴上的非足球的、自我膨胀、自我陶醉的东西扒下来,自行解脱下来。中国足球完全可以告白天下,“我就是一相声”,“我就是一MTV”,“我就是一业余的DV作品”,哪怕说,“我就是一手机短信,是一段子!”怎么啦?不丢人。
中国足球实质上是娱乐大众的工具之一。不要当成或被当成“皇帝”,然后被人指出“这厮没穿衣服,光着呢!”一点娱乐成分都没有,这就不好了。对人对己都不够严肃。(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