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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学车,是在九一年的海南。姐夫在赏海,我拉着司机偷偷去开车,起步后却笔直地冲向大海,“踩刹车!”司机大叫,我突然记不清哪一个才是刹车,傻眼;司机立即拉起手刹,车的前轮已浸在海水里,不远处的姐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第二次,是在无人的工地上,把一辆桑塔纳2000兜了几圈后,以为就算学会了,径直冲出工地,在海口到三亚的长途路上慢慢磨蹭着前进。身边飞奔而过的车,似乎要把我卷入他们的车屁股,吓得我唰唰直冒冷汗。半小时后,总算超车一次。一辆拖拉机慢条斯理地悠着,我超过去,还不留半分余地,马上拐到它前面,吓得指导我的司机高呼:妈呀,你怎么不给它留路呢?你要逼拖拉机跳下马路?那一边,是一条大水沟。
我知道开车要礼让三分,所以当我遇上一准备横穿马路的行人时,决定让他先过去。行人见车来,停下。见我刹车,开始横穿。我见他停下,于是踩油门过去,却又见到他再次想横穿马路,只好又刹车。这样双方三番五次地几度谦让,一误再误,越来越接近零距离。我想我还是停车让他过吧,踩刹车,车子却向前蹿,心知不妙,猛打方向盘,轰的一声,顿觉面前的视野高了许多,打开车门,一跤跌落地上,才发现,把油门误踩成了刹车,车子飞上路边花坛,骑在上面,行人也差点吓瘫。从此,再提开车,我直冒冷汗,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朋友的老公买了私家车,她吸取我的教训,特意在驾校学习几个月。一次带女儿出去玩,仍是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把油门当成刹车。再踩刹车,却已刹不住,下坡路飞得特快,一边陡坡,一边高山,情急下很想去撞山,但女儿正坐靠山那边的副驾位上,最后只好在临坡的路边,不断撞着石墩,企图减缓车速,强大的反作用力下,车像喝醉了酒,从左边弹到右边,再从右边蹦到左边,在临飞出马路那一瞬间,忽然停下。下车看,那真是命大,车子的两个前轮已飞出去,车子才在临翻落坡下那一瞬间被顿然停住。朋友回来叙述时,还带着哭腔,说她这辈子再不开车了,要开车,也不带女儿上路。
男人因为理智,似乎开车要成熟得多。朋友刘玩车非常熟练,我们自驾游,他必是司机之一。贵州山路的崎岖和难度,在全国都闻名,刘却驾驶得非常平稳。就这样一位熟悉车手,前段时间的一场雨后,他开车去办事,却翻下了七十多米高的山坡。车落在坡脚报废,刘却因为忘记拴保险带,半途从车窗里甩出来,受些皮外伤,我们去医院看他时,他的太太正噙着眼泪感谢老天留了他一命。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2004年第24期,总第186期,文/杨红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