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6月17日,朱棣文教授被任命为劳伦斯·伯克利美国国家实验室主任,这是亚裔人士首次掌管美国能源部下属的一个国家实验室。朱棣文教授祖籍江苏省太仓市,1948年生于美国,现为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系教授,因发明“激光冷却与原子捕陷”而获得1997年诺贝尔物理奖
2004年5月1日至5月23日,应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系教授、1997年华裔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朱棣文的邀请,我们访问了美国斯坦福大学。
2002年6月,他来北京参加“世界科学前沿大会”,特意会见了我们夫妇,并邀请我们访问美国。经过双方的努力,终于实现了这次访问。
北京时间5月2日,当我们乘坐的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民航班机降落在美国的旧金山国际机场时,朱棣文教授的行政秘书冯平女士早已在机场迎候我们。她告诉我们,朱教授要在第二天晚上请我们到家里做客,这使我们感到既意外又兴奋。在美国,一般是不习惯让外人到自己家的,他们很注重隐私,而朱棣文教授说:“让他们到我家来,这样对他们很好”。
第二天晚6时许,冯平夫妇开车来接我们。她的先生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朱棣文教授的家离斯坦福大学不远,平时他都是骑一辆旧的自行车上班的。汽车在林荫路上行驶,一排排砖红色的木制结构房屋掩映在碧绿的树丛中,这片区域大多住的是斯坦福大学的教职员,朱棣文教授的家就坐落在这片宁静的小区内。当车子一到朱棣文教授家门口,朱教授早已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那里,他穿浅色格子短袖衫和深蓝色休闲裤,迎上前与我们握手,连说“欢迎,欢迎,再次见到你们非常高兴……”他将我们迎到屋中,此时朱棣文教授的夫人吉恩正在为我们准备晚餐,她边忙边说:“Welcom,Welcom!”金发碧眼的吉恩女士是英格兰威尔士人,她毕业于牛津大学物理系,是哈佛大学物理学博士。那天,他们夫妇亲自下厨,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朱棣文教授的家很简朴,家居就是在北京也算是很普通的了。这是一栋二层楼的木制结构的房子,楼下是客厅、厨房与餐厅。楼上3间,一间是书房,两间是卧房。厨房上方挂的都是不锈钢锅子之类的物品,一点油渍也没有,处处透出女主人的干净与利索。在通道顶头的拐角处,右手边有楼梯直通楼上,而左手边有一间小餐厅,小餐厅门直通他家的小花园。
朱教授及夫人提议我们每人端上自己的饮料,先到他们家的小花园里坐坐,朱教授的小花园不大,园内有一小水池,院中种着一些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整洁而又幽静。我们边喝边谈,朱教授及夫人不时地为我们每人添加饮料送上果仁,花园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天色将晚,吉恩提议我们进屋吃晚餐。餐桌上的白色蜡烛燃着橘黄色的小火苗,雕刻精致的白色玻璃花瓶插满鲜花,餐厅内播放着古典轻音乐,气氛温馨而又轻松。柔和的烛光下,朱教授及夫人亲自为我们轮流上菜、斟酒,每上一道菜必换一次盘子,一道又一道精美的食物体现了主人对这次晚餐的精心准备。朱教授边为我们上菜,边问“够不够,够不够”,那细微、周到,如同在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我们当时就在想,这样一位成就卓著的人,这样一位享誉世界的人,能这样对待我们这样的普通国内来客,朱教授的待人处事风格给我们先是上了第一课。
席间,朱教授对我们说,前几天他刚刚到两所中学去作报告,所以有些忙。冯平女士问他,你一个诺贝尔奖得主给中学生作报告有什么意义?朱棣文教授说,“这是今后可以上天堂的事。”朱教授这种大牌教授给中学生作报告,他对青少年及对科学事业的责任感由此可见一斑。朱教授与吉恩是再婚,他们都有各自的子女。吉恩有自己的一儿一女,都已成家。吉恩讲了这样一件事,令我们开心大笑。她说她的孙子上小学的课本上有介绍朱棣文教授的文章和照片,她小孙子对老师说“我认识这个人”,老师不相信孩子的话,并说“这不可能”,吉恩边讲边哈哈大笑。吉恩告诉我们,朱棣文对她的小孙子也很好。
饭毕,当我们将送给朱教授及吉恩的礼物拿出来,并将我们给朱棣文教授买的一枚玛瑙小老鼠挂在朱教授的脖子上时,朱教授连说“谢谢,谢谢”,朱棣文教授知道他自己是属鼠的。当我们将送给吉恩的一件宝石蓝颜色的杭州丝绸衫及印有大“福”字的红色丝绸椅套,还有茶叶、一把精致的小泥壶送给吉恩时,她顿时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用英语不断地说:“Thankyou,Wonderful!Thankyou,Wonderful!”,并马上穿上这件以宝石蓝为底色,上面印有淡粉色、淡红色间白色及淡黄色的大牡丹花的丝绸裙衣,转了一圈又一圈,还不停地问朱棣文:“你看好看吗,好看吗?”朱棣文教授赞美说:“Beautiful,Beautiful!”吉恩并立即坐在朱教授身边要与我们照像。朱棣文教授拿起小泥壶,将它摆在一个柜子上面,那里已有六七把款式各异的小泥壶,看来吉恩真的是喜欢收集小泥壶。
这时,朱棣文教授又请我们到他的书房去看看。书房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挂着朱棣文三兄弟小时的照片及朱棣文获奖时三兄弟在瑞典的合影。这是一间不大的,再普通不过的书房了,里面摆放着两张电脑桌,朱棣文教授与吉恩一人一台。墙上挂满了世界上各个机构发给朱棣文教授的奖状、证书、聘书,1997年诺贝尔物理奖状就挂在其中,中国科学院发给他的院士聘书,以及台湾“中央研究院”发给他的院士聘书也挂在这里。我们在这里拍了不少照片,作为我们永远的留念。
楼下的客厅也不算大,墙壁上挂着一些画,客厅中摆放着各种艺术品,以中国式的居多,吉恩很喜欢中国文化。吉恩告诉我们,有一次她随朱教授去中国西安,她向一个小贩买兵马俑,讨价还价时,她指着朱教授对小贩说,“这是诺贝尔奖获得者”,那小贩马上说,“那你们不用给钱了……”她说中国的小贩也知道诺贝尔奖,真是不得了。那天晚上,朱棣文夫妇很高兴,满脸洋溢着笑容。我们从晚上7时许,一直谈到夜里近11时,由于第二天朱棣文教授还有课,我们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朱教授夫妇给我们送出屋去,目送车子离去。
这是一段难忘的聚会,朱棣文教授的亲切,吉恩开朗的笑声,将是我们永远珍贵的回忆。(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作者:李剑君 曹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