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18日电 最初读《尘埃落定》就感叹于阿来充满神秘与芬芳的文字,再读《尘埃落定》,对土司部落传奇历史魔幻般演绎有了更多的回味。阿来笔下藏族土司王朝的末世悲喜剧像是一个神秘的寓言般,让人难以解析。今天的北京青年报刊载了对作家阿来的专访。
-“大智若愚”其实也是有机关的
记者:《尘埃落定》播出后,争议最大的就是藏族土司二少爷的表演。
阿来:我只看了一两集,也不能做全面的评判,我从不参与影视剧创作。
-“历史”也是新的寓言
记者:有趣的现象是对于这部电视作品,观众态度的分流很极端。
阿来:藏族土司王朝的末世悲喜剧,本身就具有好看的内容,人物命运的波澜很吸引,喜欢的观众喜欢剧中的异域感与情节,不爱看的是读过书的观众,他们认为电视剧少了很多感染力。在《尘埃落定》中,我用特别的题材,特别的视角,特别的手法,但不是为了特别而特别。在这一点上,我绝不无条件地同意越是民族的便越是世界的这种笼统的说法。《尘埃落定》努力追求的是一种普遍的意义,追求一点寓言般的效果。
记者:你想通过这个“寓言”表达什么?
阿来:其实历史是有常规的,土司原以为按照以往的常规思维就可以大获全胜,但有一天突然发现常规的那一套不管用了,时代变化了,环境也变了,社会发生了动荡,而且这种动荡加剧了,历史的这辆列车开始加速了,土司们按照习惯的老方式完全束手无措了,这时候也为“傻子”这类的人提供了表演舞台,而“傻子”是指一群有着这种精神状态的人。
记者:你这种自身敏锐的感觉源于你在阿坝的生活状态,还是别的?
阿来:写作往往取材于自己的生活,我生活在阿坝,这是个藏汉杂居的地方,我的笔下自然就会反映一些藏族的习俗、藏族人的行为特征、心理特征,藏文化很重要的内容,就是通过口头传诵人物故事与史话传说,这些是对世界朴素而又深刻的看法,它依赖于人感性的接受,而非理性。对于这块土地的人与文化,是我与生俱来的感受,它也是文学创作所必备的条件,我希望自己与自己民族的文化建立某种精神上的联系。
-下一部作品还没有“名字”
记者:你现在正准备下一部作品吗?
阿来:写一部长篇,依然是关于藏族的。现在还没有名字,这部作品要比《尘埃落定》长很多,大概在年底会完成一部分稿。
记者:你作品中对这个民族文化的解析好像有着很矛盾的感触。
阿来:藏民族可能是中国少数民族当中文化特征最显著的一个民族。从我开始发表第一篇作品到如今已经差不多20年了,20年的时间里,我是逐渐感觉到个体的生命跟这个民族文化的联系。而在创作中,我又能找到与它的疏离感和陌生感,让我重新认识它,这让我的创作是新鲜的。我希望我写的是人的代表,而非只是藏族人,我写的更是一个时代人群的感触。(李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