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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美国的唐人街都只出现在东西海岸的大都市或者华人人数众多的城市。但是随着在美华人的增多,新唐人的淘金脚步从东西海岸拓展到内陆。
9年前的一个周末,詹姆斯·陈开车带着他的一个朋友以及朋友的母亲到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拉斯韦加斯郊区兜风。朋友的母亲来自台湾,是佛教徒和素食主义者。“在旅途当中,她始终一言不发,”陈回忆说,“但在观光结束准备打道回府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真像是天堂。’”
不过,有件事令她感到不自在:拉斯韦加斯的自助餐令她难以下咽。对她来说,如果说轮盘赌是天堂,那么火鸡卷就是地狱。
在拉斯韦加斯,陈没有办法让她大块朵颐。
如果是在较古老的美国城市,陈知道在哪里能吃到豆芽菜。“只要搭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唐人街就行了。”但在拉斯韦加斯不行。
美国的亚洲移民购买力强劲
美国全国大约有70家大型亚洲购物中心(很多是唐人街,也被称为中国城),分布在纽约、洛杉矶、西雅图、巴尔的摩和迈阿密等地。另外诸如丹佛、明尼阿波利斯和菲尼克斯等中等城市也有大约50家。
洛杉矶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社会学家赵敏说:“当我住在巴吞鲁日的时候,我通常开车5个小时到休斯敦的中国商店采购。现在,住在巴吞鲁日的居民无须开车到休斯敦了。新奥尔良也有了中国商店。”
资金从东亚流入,是唐人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主要原因,当然薪水很高的移民也功不可没。美国如今有1200万亚洲人。据估计,他们的购买力达到3440亿美元。在美国20个州,亚洲人的比例约占2%至6%。这个比例看上去不大,但足以刺激对很多产品的需求。
这使得唐人街新出现在华人渐渐增多的城市,在这些城市里,唐人街有的自发形成,也有的是精明的商家建成的。
抢占先机的“绿洲”
正因为对中国商品有强烈的需求,所以陈才产生了在拉斯韦加斯建个唐人街的念头。这种“迷你唐人街”满足了亚洲特别是东亚移民的需求,帮助移民企业打入新的领域。陈和其他几个华人开创了一个新角度,让华人中产阶级移民从美国东西海岸融入北美内陆,而又不必把舍弃自己母国的传统文化。
这些开拓者使大型购物区与街角小商店之间的交叉地带——以唐人街为代表的“族群商业街”——生机盎然。
陈在拉斯韦加斯建造的唐人街于1995年开门营业,到了1998年彻底完工:春山路上帝王风格的大拱门摆出迎宾之势;停车场里“西天取经”的玄奘的大型雕像格外引人注目;两层购物中心的琉璃瓦屋顶的几个角上的龙都欲上青天。根据大型商业区的标准,这个8.5万平方英尺的唐人街只能算是迷你型。但它有9家餐馆,大超市从玉到生姜一应俱全,无所不包,挤满了亚洲裔顾客。在一个中国商品的沙漠里,它已成为一块真正的绿洲。
新唐人的淘金路
陈的唐人街念头并非空穴来风。从很早时候起,他就开始考虑移师“内陆”了。
陈今年56岁。虽然是金融系毕业生,陈一开始只是以洗盘子为生。后来,他与一个台湾老乡一道做起进出口生意,向台湾输出医疗设备,又从那里进口一些颇具民族特色的珠宝首饰等。然后,靠挣来的钱,陈买了30英亩地,雇了60个墨西哥人,开辟了一个专种中国菜的农场。为了卖掉这些蔬菜,他又开了家杂货店。在店内一角,他还开设了出租录像带的服务,得到23家香港电影院和3家台湾电视台的授权。
“我喜欢创新”,陈说。
后来,陈搬到拉斯韦加斯。1990年,内华达的中国人口加起来仅有6618人。为了测试他的购物中心的市场前景如何,陈在那里开设了另一个出租中国录像带的服务。租客提供了他们的邮编和住址,这就使他清楚了解了拉斯韦加斯亚洲人的分布情况。出租录像带只能获取蝇头小利。构造唐人街的念头越来越强烈。“风险的确很大,”陈说。但他认定他的唐人街会像美国其他的唐人街一样,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尤其是到此一博的亚洲赌徒。
“不甘人后,敢为人先,这样才最可能接近成功。这就是游戏规则”,陈说。
迷你唐人街宾至如归
这个新兴的迷你唐人街一开始就大受欢迎。在每个周日的上午,超市里挤满了亚洲人:菲律宾人、韩国人、越南人和中国人。他们的小推车里满满当当地装着香肠、芋头和豆腐。
温迪·吴是2001年跟随工程师丈夫从中国来美国的,以前在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住过,刚刚搬到拉斯韦加斯来。她最喜欢的是这里的冷餐部。“我们以前根本不知道拉斯韦加斯有唐人街,我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能买到猪头肉和牛蹄。”
拉斯韦加斯唐人街初具规模之后,带动了一连串的企业:理发店、珠宝店、餐馆、花店、眼镜店、旅行社、房地产中介公司、保险公司、花店、面包房和书店接踵而至。甚至还有一家艺术画廊。
陈努力让人们在这里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在大型停车场举办庆祝中国春节的活动,成立了一个中美商会,印刷了详细的姓名地址簿。他还举办了“唐人街小姐”的选美活动,为在校学生开设了少年活动之家,为上了岁数的人安排免费注射流感疫苗,帮助他们去退税。
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赵敏称这个“舒适的”迷你唐人街成为亚洲移民的新型社会组织。“当人们驱车数英里来到这里,他们就希望能呆上一天,”她说,“没人住在这里,但它已成为聚会的场所和社区活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