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实现了对朝鲜的第二次“闪电访问”。经过与金正日总书记的90分钟会谈,并承诺给予朝鲜25万吨粮食和1000万美元药品的经济援助,小泉成功地把5名被绑架者家属带回了日本。虽然日本各界和舆论对此褒贬不一,但是从更广阔的视野来看,小泉的这次突击访朝还是成功的,不仅部分解决了日本举国关注的绑架问题,而且为朝核问题的解决和日朝关系正常化做了一个良好的铺垫。
一、冷热相间的迎接褒贬不一的成果
5月22日,小泉于上午9时09分左右抵达平壤国际机场。虽然是国家元首级访问,但平壤机场冷冷清清,既没有仪仗队和军乐团,更没有欢迎的人群和手捧鲜花的孩子。迎接小泉的是朝鲜副外相金永日,而2002年9月小泉访朝时前来迎接的是朝鲜的二号人物,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长金永南。但小泉一行到了平壤近郊的大同江迎宾馆,一身黄褐色卡其布穿著的金正日对小泉还是很热情,表达了朋友式的欢迎。金正日对小泉说:“我对你的再次来访感到很高兴。”“你身体好吗?”据说会谈过程中还偶尔传出笑声。
日朝双方在90分钟的会谈中,就被绑架者莲池熏的一儿一女和地村保志的一女二男回到日本事宜达成协议;
而因犯有“叛逃罪”的原美国兵、曾我瞳的丈夫金克斯和他的两个女儿,由于害怕到日本后会被美国逮捕归案,没同意来日本。金正日提议让小泉去劝劝他们,小泉劝了金克斯一个多小时,并亲手写下英文纸条,“保证不把你引渡给美国。日本虽然和美国有犯人引渡条约,但是军人的犯罪除外”,但金克斯仍然担心“他走出北朝鲜就会被杀死”,使小泉劝说未果。小泉决定帮助他们一家在北京等地再会,但曾我瞳不想在北京见面,而希望在“没有朝鲜影响力的地方”,让一家人安静地过上一年半载。有关生死不明的另外10名被绑架日本人质,朝鲜方面本来说绑架问题“已经解决完毕”,但在这次会谈中金正日答应“进行再调查”。有关朝核问题等在这次会谈中并没有什么进展,本来这些问题也不是小泉这次访朝真正要谈的问题,只不过是要做做样子给美国大哥看。小泉携带5名人质家属回国,22日午后9时37分,莲池熏一家和地村保志一家在羽田机场等候的巴士中喜团圆。对于小泉本次访朝成果,日本媒体褒贬不一。一般来说,偏左的媒体对小泉这次访朝较为肯定,而偏右的则否定较多。但是,中、美、韩、俄等国,对小泉访朝都做出了高度评价。
二、小泉提前访朝成行的背景
小泉这次访朝,其实早在今年一月份就开始了水面下的活动,原定6月成行,但是日本政局有所变化,不仅小泉担心事态有变,金正日也是惴惴不安。
首先,小泉也有未纳国民年金丑闻,被《周刊POST》曝光。这使他既担心自民党在7月参议院选举失败,又担心自己会因此下台。因此,小泉选择与民主党代表菅直人未纳年金事情曝光相近的时间,宣布自己有一个阶段未纳国民年金,以起到和民主党“丑闻相杀”──“都是半斤八两”的效果,然后再“闪电访朝”,以使直线下降的支持率获得反弹。现在看来,小泉的目的确已达到。《朝日新闻》和《每日新闻》的抽样调查都显示:小泉政权的支持率因年金问题曾下降到四成左右,在访朝后上升了十几个百分点,又超过了5成。
朝鲜方面,金正日也担心小泉下台。如果小泉下台,2002年9月小泉首次访朝时与朝鲜方面签定的《日朝平壤宣言》中有关经济援助的协议就会成为白纸一张。另外,安倍晋三等鹰派人物正在紧锣密鼓要在本届国会通过《特定船舶入港禁止法案》。朝鲜经济对日本的依存度相当高,绑架问题已使朝鲜的经济“动脉”有些“栓塞”,如《特定船舶入港禁止法案》通过,万景峰号无法来日本,将对朝鲜经济形成重大影响。为此,日朝一拍即合,5月14日上午8时,外务省接到朝鲜方面电话通知,说:小泉可以在5月22日访朝。
三、以中国为舞台铺设访朝“甬道”
这次小泉访朝成功,中国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去年12月,朝鲜方面指名反朝急先锋、自民党议员平泽荣胜和朝鲜方面谈绑架问题。平泽担心安全问题,极力坚持把会谈场所放在北京,北京为其安排了会谈场所。正是在那次会谈中,朝鲜方面提出了“小泉首相来平壤迎接被绑架者家属”的要求。由于日本方面的请求,从今年一月日本执政党政调会长访中时起,中国就不再牵制日本把绑架问题拿到六国会谈中,并积极帮助日本解决绑架问题。2月13日,王毅在会见自民党政务调查会长额贺福志郎时说:朝鲜外交部副部长金桂宽希望在六国会谈之前,为解决绑架日本人问题制定好方针。王毅透露出一个信息,中国正在说服顽强抵抗日本把绑架问题拿到六国会谈上的朝鲜让步。
4月1日-2日,平泽荣胜和原自民党干事长山崎拓在大连富丽华大酒店会见了朝鲜日朝交涉担当大使郑泰和等,基本敲定“小泉首相来平壤迎接被绑架者家属”的事宜。如没有中国方面的安排,这次会谈是难以进行的。
4月19日,金正日“闪电访中”。以往金正日出国访问,为怕行刺,都在事后报道,而这次访中是同时转播,并谈到金正日和胡锦涛在会谈中谈到了改善日朝关系和解决绑架等问题。金正日在这次会谈中对胡锦涛说:小泉首相将再次访朝,朝鲜也接受他的来访——事前向胡锦涛通报了这件事。4月27日-28日,小泉把外务省审议官田中均叫到首相官邸,要他就“小泉首相再次访朝问题”、“《特定船舶入港禁止法案》问题”、“履行平壤宣言问题”、“被绑架者8名家属无条件实时归国问题”、“提供人道援助问题”与朝鲜方面商谈。中国方面则在5月4日下午3点,安排田中均与外务省亚洲大洋州局局长薮中三十二在北京皇家大饭店12层贵宾间与朝鲜日朝交涉担当大使郑泰和外交部副局长宋日昊等4人会谈。随后,胡锦涛在5月8日接见日中友好议员联盟会长高村正彦时发表了“绑架问题好象就要解决”的说法。(来源:日本中文导报;作者:张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