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12月14日电 《中华工商时报》今日刊载的评论指出,2004年12月,国内专责供应航空燃料的中国航油集团(下称中航集团)下属的海外子公司中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航油),因为其总裁陈久霖违规从事石油衍生品交易,招致5.5亿美元的亏损,几乎把公司赔了个底朝天。中航油的失速下坠对中国能源界、对中国经济界的影响是震撼性的。各类媒体尤其是财经媒体的报道、分析、预测雪片一样铺天盖地扑面而来。有媒体大声疾呼:5.5亿美元学费不能白交!
文章还指出,这个学费确实不能白交。对中航油事件的反思,至少应该从3个层面进行。
其一,监控不力。如果说中航集团用人不当,似乎难以服众。无论如何,陈久霖是一个人才。在他就任之前,中航油充其量是中航集团设在新加坡的一个接待站,迎来送往集团公司领导;陈久霖到来之后,不但使公司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成了新加坡股市的明星,中航油还以其先进的管理机制被列为新加坡国立大学M BA课程的教学案例。当然,有能力的人也是不容易监管的。7年多来,中航油基本上就是陈久霖一个人的天下。中航集团先后派出的两任财务经理被他挪作他用、派出的党委书记更是无从知晓公司财务状况。这使得陈久霖得以随心所欲地支配公司资金、资源,违规从事投机交易,最终导致5.5亿美元的真金白银白白扔进马六甲海峡。
其二,中航油事件的爆发,连带牵扯出了国内航空燃料垄断问题。中航集团
是国内各机场航空燃料的独家供货商,多年来出售给各航空公司的燃料价格居高不下。有业内人士透露,中国航空燃料价格比日本高出60%,是新加坡航的2.5倍,有时国内价格比国际平均价格竟高出1倍有余。各航空公司对此怨言颇多。作为对策,有航空公司在飞国际航线时,飞机每次都会从国外加满油再回来;在2003年非典时期客源不多时,也有航空公司特意安排大型客机飞日本、韩国等短途航线,就是为了从国外多带点油回来;还有航空公司实施异地签派放行的做法,尽量减少航班。
其三,5.5亿美元只是中航油交的学费,从更大的范围内看,何止于此。笔者在《东望日本海》一文中曾经引述这样的信息,因国际原油价格上涨,1到9月中国为购买海外石油多付出130亿美元。如果说5.5亿美元是学费,这130亿美元,难道不是学费吗?
文章提到,解决这个问题,至少有3条路径:
其一,战略石油储备。战略石油储备不但可以平抑石油价格,甚至可以打压石油价格。以海湾战争为例: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决意出兵的美国就开始了战略石油储备的试验性销售,到开战前释放了15万桶。1991年1月中旬开战后到4月初,又释放了1721万桶。结果战争一开始,油价就从每桶32.2美元迅速掉到21.5美元,以后最低降至18美元以下。海湾战争的实例告诉我们,建立自己的、充足的战略石油储备,是多么重要。
其二,在国际期货市场建立自己的滩头阵地。期货交易是规避价格风险的一个重要途径。中航油事件爆发后,有期货业人士认为,对于中国这样的石油消费大国来说,建立属于自己的石油期货市场体系并借此融入国际石油定价体系,已经迫在眉睫。这种观点认为,国外期货市场的发展已经非常完善,中国进入国外的体系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如果中国建立了自己的期货市场,就可以循序渐进地推进市场的发展,并在发展的过程中注意保护自己的企业。
其三,加强与其他石油进口国的合作,扩大石油价格话语权的分量。曾有专家提出,既然世界上有一个石油输出国组织,那么,有关国家也可以成立一个石油进口国组织。这样的设想短期看似乎不可行,但是从理论上讲,从长远看,则有可能。笔者在以前的评论中就曾分析,在俄罗斯石油管道问题上,中日两国有合作的可能。事实上,虽然中日两国有很深的历史恩怨,但是展望未来,对石油的共同需求、石油来源渠道的高度一致性,最终有可能使这两个国家在激烈竞争的同时,也会在某一个特定的领域、因为特定的事件肩并肩站在一起。只要对中国有利,我们就不应该排斥这样的机会,甚至应该主动促进石油进口国之间的联系与合作。
文章最后指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果说5.5亿美元的付出,能够让高层领导和有关职能部门在切肤之痛之余,蓦然警醒,不但不缩手缩脚,反而加快速度,提高中国在能源领域话语权的分量,则善莫大焉。毕竟,现在的国际市场,有钱还能买到石油;等有钱都买不到的时候,怎么办?对于中国来说,国际能源市场上的“短与长,还要继续计较下去。(王义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