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孔庆翔弟弟出名后,形式上模仿《美国偶像》的中国节目主要有如下几个: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湖南经视的《明星学院》、华娱卫视的《我是中国星》(现在叫华娱星制造)、上海卫视的《莱卡我型我SHOW》,还有央视《非常6+1》的特别节目《梦想中国》,虽然上述节目的导演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是模仿美国偶像,但他们和记者解释节目时还是忍不住拿那个节目比来比去。
《美国偶像》也是COPY英国的一档娱乐节目,他们和青年歌手大奖赛、欢乐总动员的模仿秀本质上的区别就是有一个初选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摄影棚尽可以简陋,小屋里坐着三个评委,通常是两男一女:两男是白脸奸臣,用一切恶毒词汇挑战选手的心理极限,一女是温柔红脸,在旁边委婉批评,如果选手泪涕欲滴就适当安慰一下;在亲友团的呐喊助威下,歌手上演了一幕幕或惊喜交集或绝望痛哭的现场秀。很自然这几个节目火了起来,类似的节目遍地开花,娱乐论坛里都是谈论它们的少年,这也算不易的事,因为这些节目天生有限制。
《超级女声》是目前最火的一档,因为它可以上星,又是最早的一家。可它的宣传也有很多禁区:这种节目真正的观众是青少年,但是未成年人发明星梦势必影响学习;它的娱乐性过强,完全失去教育意义,难免会有一些老年人看不惯,他们又是给电视台以至于上级主管部门写信的主力,这也是节目制作者最怕的一招,节目完全可能因此消失。
我采访过的其中几家节目的制片都尽可能地回避真人秀、苛刻评委、选手出丑这些字眼,而是为它们冠以“零门槛”、“平民娱乐”更花哨的定语,可实际上,吸引观众的正是这几个要素。中国的荧屏特色一向走倪萍朱军式煽情路线,或者李湘何炅式闹腾场面,现在突然在一个安静的棚里,有高晓松这样的损嘴,杨钰莹这种话题人物不咸不淡的冷嘲热讽,打破一片平和,激起观众愤怒,让选手尴尬地不敢抬头,这正是我们大团圆式娱乐节目过去缺失的部分,也是暴牙孔成名所赖。观众不仅是受虐者,要忍耐娱乐主播的愚蠢,谈话主播的迟钝,他们也渴望做施虐者,看到台上的人饮泣,而施暴的评委又可以被观众的短信骂得狗血淋头。这种体验是从前的温软节目所不能给予的刺激。
以前没有这些节目的时候,许多人爱看体育比赛的直播,因为够刺激。为什么要看体育比赛,因为它是真人秀。
刚刚结束的17天里,全世界上演了一出1万多人参与的4年一届的真人秀,而且是不可复制的。我们所看到的最震撼的真实镜像是什么?是“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空中解体,是协和飞机拖着长长的火尾栽向地面,是飞机撞进世贸大厦……面对镜像中的“真实”,大众的欲望日益强烈,他们希望看到不为任何主观意图挟持的客观真实。人们生活节奏、心理压力都非常大,很多人都处于心理失衡这样一种心理状态。这种真实电视,受众虽然没有亲身参与,但是它可以给受众参与的感觉,它可以起到一种补偿作用。观看他人或窥视生活的隐私是当前文化产业的一个方向,人性中最隐秘的事件或难堪的场面,构成了生活中人们持续兴奋观看的视点。窥视解析了人类精神生活的深度,窥测他人的心灵、习性或生活习惯已经是维持一种文化产业发展的经济增长点。我们之外的世界,一直都存在那里,我们之外的别的生命个体也都一直存在,是镜头和传播改变了它们的形态,也是我们窥视的兴趣改变了它们的命运。
来源:新京报 作者:孟静
链接:中国不会产生孔庆翔
本月底,《超级女声》将举行2004年度的总决赛,记者在湖南卫视的官方网站上找到了长沙、南京、成都和武汉四个赛区前五名选手的照片,可以说,都是清一色的小美女。
于是不少人开始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的“平民偶像”类节目会捧出像孔庆翔这样的人吗?
天娱传媒某负责人(专门负责签约包装《超级女声》的优胜选手):
目前中国不可能出现孔庆翔那样的人,他们签约的选手唱功和外形都不错,“在传统观念中,偶像是作为榜样的,体现的是大众的审美和道德取向。
美国人崇尚个性开放,所以会视率性的孔庆翔为偶像。但如果在中国,观众只会把他当做笑料。“
王平(湖南卫视节目中心主任):
他很果断地对这个问题作答,“起码在现阶段不会。”“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长得顺眼,唱得顺耳,肯定还是基本标准,像孔庆翔这样的‘反偶像’型选手,中国的老百姓一时恐怕还接受不了。”
彭志坚(《超级女声》总导演):
他认为目前大家在谈论孔庆翔的走红时忽略了栏目的生存环境,“孔庆翔是西方电视观众眼中的东方偶像,在中国他肯定没戏。这个道理很简单,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我们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不同的审美和文化价值观必然会产生不同的判断。”(张文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