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务卿鲍威尔曾多次对中美关系现状的表态,令太平洋两岸的学者精神振奋。他说,“美中关系处于历史上的最好时期”。但是,就在9·11之后,中美两国在政治上的互动越来越多,而两国的贸易环境却令人感到一丝遗憾。中美贸易摩擦的增多,应了这样一句话,中美之间有分歧是正常的,没有分歧是不正常的。
美国前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在2003年来华参加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时曾说过,有关中美贸易关系的辩论正在美国展开,这意味着过去两年平静的美中整体关系正在接近一个敏感阶段,而这个阶段将会持续到美国周期性经济复苏之后,持续到今年美国总统选举之后。与20世纪90年代的辩论相比,当前的这些摩擦并不直接指向中美政治关系的核心,而一直集中在贸易和经济问题上。但是,其重要性不应低估。短期内,这种辩论可能波及到政治领域;长期来看,它将涉及到处在中美关系中心位置的经济问题。
其实,不管是巴尔舍夫斯基的报告,还是从国际经济的现况来看,都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当今的国际贸易体系还是由美国主导的。中美贸易中,中方对美国的依赖要大于美国对中国的依赖。中国要避免成为美国经济萎靡的替罪羊。
这让国人难以接受,但事实的确摆在我们面前。在世界经济发展不均衡的背景下,全球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美国高举制裁大棒,不仅指向中国,还指向了欧洲和日本。中美之间的争端不过是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的聚焦点。
理论上,美国的政治家不可能不知道自由贸易优于保护贸易。但是,一方面,他们要为谋求美国利益长袖善舞,而美国利益是由各个不同的集团,主要是经济集团构成的。在美国企业国际竞争力相对下降的时代里,那些商业集团的经济利益很可能是相互冲突的。另一方面,政治家们要赢得竞选的胜利,必须屈从于某些特殊经济集团,这符合美国贸易政策制定中的选票政治,而它的特点决定了美国贸易保护政策往往是逢场作戏,具有一定的摇摆性。
在布什执政的3年内,美国流失了至少260万个工作岗位,失业梦魇一直困扰着美国人。美国政客需要替罪羊来化解国内日益高涨的不满情绪。中国是美国最大贸易逆差来源地以及美国重要的海外投资地,这使其成为再“合适不过”的美国政治牺牲品。
一般来讲,对于中美贸易争端增多的解读,国人多把原因归于美国国内政治经济形势处于特殊时期——经济低迷,大选在即。不可否认,这是两国摩擦增多的一个重要背景和诱因。但是,人们往往忽视另一个重要的背景,在中国经济日益崛起的时候,中国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国际经济摩擦时代”。
一位经济学家这样评价中国当前的贸易摩擦:一只蚂蚁爬进瓷器店,无声无息;一只壮牛闯进瓷器店,怎会没有响声。
美国对华频频采取调查和制裁的做法,令很多中国学者非常反感,认为美国的做法有两种心态:第一,美国利用各种借口来打击中国经济;第二,美国国内政治的原因,大选之前,是布什政府转嫁危机的方式。笔者认为,这两种考虑都缺乏战略考虑。应该站在正常的国家利益和大国兴起的角度考虑,我们就不难得出答案。一个大国的崛起,往往导致国际格局、世界秩序的急剧变动。中国的崛起必然会面对各种阻挠和挑战,对于中国来讲,国际经济摩擦时代已经来临了。
一位美国智囊曾告诉克林顿: 20世纪最重要的事件不是俄罗斯成立和苏联解体,而是中国的崛起。这一论断可谓是高瞻远瞩、石破天惊。有“日元先生”之称的日本庆应义书塾大学教授神原英资曾讲过,现在全球经济中心从西方转到东方,并不是让人非常吃惊的。从历史上来看,世界经济的中心在19世纪以前就在亚洲。有很多经济学家分析了19世纪末期的经济数据时发现,在19世纪初,中国占世界经济总量甚至达到了20%,印度是第二位,是14%。因此,中国和印度加起来,接近世界GDP的34%。仅仅是在过去的150年间,西方逐渐取代了东方占据了主导地位。而现在历史正在逐渐地回归,重新转到东方,尽管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如果中国能够迅速赶上来,这对世界上其他对手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何评估中国经济实力,有不同的说法。2002年,中国的GDP总量为1.25万亿美元,不足全球份额的4%,按当年汇率计算只是美国GDP总量的1/8,日本的1/4,但在全球GDP新增份额中中国的贡献率却达到了17.5%,仅次于美国。而据世界银行的统计,从1980年~2000年的20年间,中国经济增长对世界GDP(以购买力平均价衡量)增长的贡献率年均为14%,仅次于美国的20.7%。如果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中国经济总量将在近年内超越法国,20年后超过日本,跃居世界第二。
按照中国经济发展的速度,未来20年内,中国面临的国际经济摩擦将会日益严重。而这种摩擦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不是战术性的,而是战略性的。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会逐渐成为两国关系的常态。
(稿件来源:新华网转载《时事报告》 作者:石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