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3月17日电 云南“2.23”特大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马加爵马加爵在离开海南三亚市第一看守所之前,写了一封给亲友的信件。这封信是马加爵写给他的两位亲友的。
新华网海南频道今天独家刊出了这封信件全文如下:
十四叔、十四婶:
你们好,本来这封信我在3月10号的时候就想写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是3月16号了,我是在海南省三亚市看守所写的。发生这种事情,肯定给整个大家庭带来了很坏的影响,但是对不起的话我再也讲不出来了。
收到这封信后我希望你们立即向我的父亲母亲转达我的意愿——劝我的父亲母亲不要再理我的事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二人。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知道在父母的心中,无论我长得有多高、有多大,我始终是小时侯的“十二”。但是我真的变了很多很多,一个人从思想上变坏是不可救药的了。我真的希望父母不要再理我的事了,至于尸体、后事之类的,就由政府处理得了,总之,越省事越好,骨灰之类千万不要办,我这个人是从来不迷信的。
十四叔、十四婶,我真的是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讲,我对你们家对我家的帮助从来就是很感激的,在我的心中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只不过我这个人动情的话历来就讲不出口,连信都很少写给你们,讲起你们对我家的帮忙,我可以回想起许多,比较大的事情很多,小的事情就数不清了。要知道生活看似平常,其实生活中可以发生很多小事,比如你家和我家的日常生活中就有很密切的联系,一些小恩小惠,过后就很容易忘记,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看起来小事一桩,但是如果没有你们家的帮忙,我们家做起来就会有困难,甚至行不通,对于这么多的帮忙,我不想细举,但我不会忘记,我哥更不可以忘记。虽然讲同个大家庭,亲兄弟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但是能做到也不容易。看看我们村其他家庭的情况就知道了。
我想起了我读大一的时候十哥给我的一封信,写的是对我的鼓励,对我的安抚,信中他对我的称呼是“弟”,我真的是热泪盈眶,那一刻我想起了许多的往事。我想起了和十哥一起去原来陆村附近的果苗园找果苗,我找到了一棵桃树苗。回到家后,我父亲不让我种树在家里,十哥就说“给我吧”,但是我把果苗折断了,我记得当时是在我家楼顶上,当时隔壁“坏六”家还没有起楼,我们都还小,十哥可能早就不记得了,但是有一次我跟十哥打架,他鼻出血,我把他推倒在十六叔家门前的一堆沙上。我还记得我和十哥、十三等好几个小孩去住在赵村的萍姑家玩。萍姑很疼我们,让我们各选一个玩具回来。我跟十哥同抢一个玩具车,最后还是归我了。这些都是小时侯的事,以十哥开朗的性格早就不记得了。后来十哥去钟乃逸姑丈那里读书,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一起了,长大后十哥有他在宾高附近的好几个哥们,但是他还是很关心我。有一次十哥拿了他的几件八成新的衣服要送给我,但是我拒绝了他的诚意。有一次十哥邀请我去他房间一起玩飞镖,我去了,但很拘束。其实很多时候我跟十哥在一起都很拘束,不能放开自己。事后想起来,我真的感受到了十哥的那份厚厚的友情。我跟十哥的年龄很接近,他一直想跟我做好兄弟好朋友,但想必十哥一直很无奈。对一些事情你只能是无奈,别无他想。我想我跟十哥之所以不能作一对真挚的知心朋友,是因为我太自怜。直到上大学之后,一个农村小穷人见世面了,长见识了,也就开朗多了。才有了深深的悔意。“人穷志不穷”这句话从小就读过,但是我一直没有将它引进到我的信念里。
八妹很懂事,对我家的感情是很好的,经常过来玩。没嫌弃过什么(我说这句话是显得见外了)。记得七姐以前是经常到八妹那里睡的,我家来人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一到晒谷的时候,那谷往往是放到八妹的房间,人睡在里面肯定是蛮难受的。但八妹从来都没说过什么,晒谷时如果遇到下雨,八妹、十四婶、十哥都会急忙赶来,扫谷、装谷、张口袋口等事做完后,皮肤都会很不舒服,连我都会经常偷懒,但八妹即使下雨也会来帮忙。当然,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想起来总会有一股暖意。我上大学以后八妹给我写了好一些信,但我都没有好好地回信,真的很对不住她,不知她会怎么想。想起七姐在家住的那几年,我觉得就不得不感谢八妹,是她给七姐排遣了很多寂寞,真的多谢她了。
九哥对我家也很不错,有了什么事也是会热情帮忙的。想起2000年的时候,九哥陪我去南宁,对我真的很好。那时我什么都不懂,真的多亏了九哥。有一个假期,我回去后得知九哥在学修摩托车,我真的好为他高兴。因为我想象中干这一行是很赚钱的,而九哥有什么学不会的呢?!(来源:新华网海南频道 新华社王英诚、赵叶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