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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政坛像是几家天下 日本政坛的世袭现象

2003年11月08日 13:30

  日本本届大选又有150名“世袭”候选人参选,其中四人中便有三人是自民党人。世袭候选人所以特别受人关注,一是政治专业化,二是政治垄断化。

  世袭候选人特别多,不是这次才出现的特殊现象。解散前的众议院,就有40%的自民党人是世袭议员。现在的党和政府最高领导人之中,从首相兼党总裁的小泉纯一郎,到党干事长安倍晋三、内阁官房长官福田康夫、总务相麻生太郎、财务相谷垣祯一、国土交通相石原伸晃等等,就是世袭的“二世”或“三世”(第二或第三代),可见世袭现象的恒常化。

  因此有人说,自民党是个“世袭党”。

  自民党如此,其他政党又如何呢?最大反对党的民主党,这次也有25名候选人是出身政治世家。现役民主党议员之中,也有一批人是世袭议员。而且认真调查,民主党的世袭议员,绝大部分还是来自自民党的跳槽人士。因此,自民党不仅是“世袭党”,还是世袭政治的发源地。

  政坛像是几家人的天下

  刚并入民主党的自由党,其前党魁小泽一郎就是世袭“二世”。他父亲小泽佐重喜曾经是吉田茂内阁的运输和建设大臣,而小泽一郎也曾经在自民党内呼风唤雨,当过党干事长。

  民主党前任党魁鸠山由纪夫更是世袭“四世”。他父亲鸠山威一郎是自民党福田内阁的外相;祖父鸠山一郎更是自民党创始人之一,曾三次组阁当首相的响当当人物;曾祖父鸠山和夫更在战前当过众议院议长。

  鸠山家族四代从政,就累积了巨额的财富、显赫的名声,还有稠密的人脉。民主党建党之初,财政拮据,鸠山由纪夫个人出手就是2亿加17亿日元,让他被推举为党代表之一。鸠山由纪夫兄弟继承的资产,据说是80亿日元。其弟鸠山邦夫从政更早,目前还逗留在自民党内,担任过自民党政府的文部和劳动大臣。

  首相小泉纯一郎本身也是一个典型的世袭政治家。祖父小泉又次郎,从1908年起连任12次众议院议员,曾任递信大臣、众议院议长。父亲小泉纯也,从1937年起担任众议院议员,战后还担任池田内阁和佐藤内阁的防卫厅长官。

  单看他们的姓氏,比如小泉纯一郎、福田康夫、桥本龙太郎、安倍晋三、中川昭一、河野洋平、鸠山由纪夫、田中真纪子等等,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日本政坛中枢其实是这些政治世家的天下。

  家族门第观念根深蒂固

  日本政坛出现如此严重的“世袭”现象,其实有其历史背景和现实原因。或者说,它是日本政治风土产生的特殊产物,日本的政治特色之一。

  首先,强烈的家族观念,依然是日本的社会关系基础。长子继承,门第观念,日本这些传统思想,在现代社会依然有其强大的生命力。搞政治对这些人来说,以其说是要实现某种政治理念、对国家社会作出一定奉献,毋宁说是把它当成一种职业、一种事业更为准确。换言之,政治再也不是什么抽象的事物,而是具体的一个行业。

  此外,搞政治事业到底不同于经营一般生意,必须有人脉、钱脉,还必须有一定的经验,因此世袭最常见的形态是,先让子女担任自己的秘书,让他们熟悉自己的地盘、开阔眼界,从而累积起政治生活经验。

  世袭议员即使有搞政治的父亲、兄弟,或前辈,他还需要有当政治家秘书的经验。政治秘书可以是受薪的国家雇员,也可以是私人使用的雇员,因此,这个行业也可以超越血缘关系,有着极大的发展空间。

  小泉纯一郎从政之初,虽然有父亲的遗荫,也有固定的地盘,却因为其父死得突然,使他必须匆匆从英国赶回来继承,缺乏党政治秘书的阶段,结果第一次参选竟败下阵来。后来,有幸自民党大老福田赳夫拉他一把,让他当自己的秘书,悉心栽培,三年后终于如愿以偿。小泉从此跟福田派、安倍派、森派结下不解之缘。

  小泉的恩师福田赳夫,继承的是岸信介的政治财产——岸派。福田报恩栽培岸信介的女婿安倍晋太郎,甚至后来把福田派托付安倍。安倍又提拔小泉,照顾福田康夫。现在小泉把内阁秘书长职位交给福田康夫,又委派年轻的安倍晋三当党干事长,互相栽培,互相照顾,这就是日本的世袭政治、派阀政治。

  进入政坛三件神器

  日本的选举制度和选区规划,也有利于世袭政治的发展。过去,日本实施中型选举区制,现在是小选区制,加上稳定选区划分,这让传统政客可以在地方上长期经营其势力范围,将地方党支部变成其个人的后援会。

  田中角荣当首相期间,他利用国库为地方大兴土木,甚至修建铁路新干线从东京直通其偏远的家乡,乡民不仅感恩,还变家乡为铁票区。即使田中因洛希特飞机贪污案首相被罢黜,中风又不能动弹,直到病逝他都牢固控制选区。不仅如此,其女儿田中真纪子还不费吹灰之力继承了这份丰厚的政治资产。

  日本有个经典说法,是要成功进入政坛,必须要拥有三件“神器”。它是“地盘”(jiban)、“招牌”(看板kanban)、“皮包”(kaban)。世袭政治基本就提供了“三ban”的全部。

  地盘、招牌、皮包既然是现成的,要“继承父业”当然是易如反掌。不过,世袭议员不懂平民百姓的生活,思想自然偏向保守,而世袭又堵塞了有抱负者的进入,而使政界变得空气极不流通,这些都是今日日本故步自封的根源。政治变质成为发财的职业,也就难怪要贪污舞弊横行,政治方向不明了。

  来源:新加坡《联合早报》 作者:黄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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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中新社观点。 刊用本网站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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