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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
为了这一天,他们早在1996年就加入到预备航天员的队伍中。
在成为预备航天员之前,他们都曾是现役空军飞行员。一位哈工大的航天专家曾这样解释飞行员与航天员的“缘分”:在太空中,航天员除了面对失重的问题外,在进入太空和返回地球时,还要面对火箭加速和巨大的空气阻力产生的超重,这种超重会持续几分钟,航天员在这种过程中要承受七八倍于体重的载荷,而战斗机飞行员一般至少能承受5倍重力。在飞船上,每增加1克的有效载荷就必须付出很多的推力,其代价十分昂贵。
航天员是“筛”出来的
他们真是名副其实“筛”出来的。据报道,1996年,中央军委开始在航空兵部队选拔预备航天员,最后从数千名初选对象中挑出30人,组成预备宇航员集训队。当1999年“神舟”一号发射成功,预备航天员集训队又作了一次筛选,最终确定12人开始正式训练。不到最后发射一刻,他们还是要“筛”个没完。
这种“筛”的特点在另一个方面也表现到了极致:最后选出的人全部为同一年龄段的标准身高1.70米左右、体重均在65公斤上下、年龄在30岁左右、具有工程学或科学方面的本科学历。
香港媒体报道说,正式开始训练的预备航天员被送到了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座军营。那座军营被人称为“红房子”。对于“红房子”的叫法,人们有两种解释,一是因为建筑物本身是红色的;二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叫法也预示着中国航天业发展的核心力量源于此,因为中国太空人的大本营——中国航天员培训基地正坐落于此。
能够进入“红房子”,从某种程度上讲,对这12个人来说是幸运的。在一场100:1的竞争中,他们是佼佼者。他们经受住了近乎苛刻的选拔:首先是“翻箱倒柜”查身体。航天员的体检,与普通人大为不同。“准航天员”要住进医院检查近一个月的时间,各种现代化的医疗检测手段会把航天员“盯”得紧紧的。看他有没有潜在疾病,有没有遗传性疾病。就连和他生活最为亲近的配偶,都要被查个仔细。紧接下来的特殊生理检查又是一个严峻的关口。应试者要在离心机上加上8个G的超重,考察承受力和反应能力;要在低压舱内接受缺氧耐力检查;还要在飞速旋转并不断变换方向的转椅上转上15分钟考察你的前庭功能是否适应空间……
除了具有健康的身体和特殊的生理功能外,航天员还要具有不同一般的心理素质。应试者要在不同场景模拟情况下,通过一系列的心理检查。同时,还要接受国内心理专家精心设计的心理问卷测试。中国航天员系统总指挥宿双宁解释说,因为要面对太空中那些难以预测的风险,航天员必须拥有超乎寻常的“坚强神经”,特别是要具有临危不乱,泰然处之的超出常人的果敢与不一般的心境。
接受“拔苗助长”式训练
能进得“红房子”,还得能从那里“炼”出来。
“红房子”把这些预备航天员的训练内容安排得满满的。除了基础理论培训、专业技能培训和飞行程序与任务培训以外,还要进行救生技能训练、体质训练和特殊环境耐力训练。
对于这些专业战斗机驾驶员来说,许多关于宇航飞行的知识都是陌生的,积累新知就成了航天员们的一项重要功课。火箭和飞船的设计原理、飞行动力学、气象学、天文学、通信、设备检测、航天医学知识,一个都不能少。据培训人员介绍,经过三到五年的学习以后,这些航天员基本上等于又念了一个本科。
其实对这些航天员身体极限的更艰巨挑战还不在这里,为了适应太空生活的特殊环境,航天员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要接受“拔苗助长”式的、对普通人来说近乎残酷的训练。因为在实际航行中航天员面对着更为严酷的环境:在飞船上升阶段,航天员要承受火箭加速带来的噪声和超重;而在轨道飞行阶段,航天员又将面临失重、宇宙辐射的考验;在返回阶段,航天员将再次经受超重和高热的考验——在飞船重返大气层时,高速飞行的返回舱与大气摩擦,会产生几千摄氏度的高温,尽管返回舱采用了高效防热材料,仍无法避免一定程度上的温度上升;而着陆的刹那,航天员还要经受最后一道考验:着陆冲击力。
因此,这些精英飞行员必须经受严酷的适应性训练。为了能承受住升空时火箭加速和巨大的空气阻力产生的超出体重七八倍的载荷,中国的航天员们接受过人体离心机的考验。离心机的主要作用是训练宇航员对超重的耐力和在超重条件下操纵飞船的能力。在中国航天员的国内培训基地——北京西郊的中国航天城里就有一个这样的装置。
据亲历人士介绍,离心机座落在一座好像大型体育馆的圆形建筑的中央,整个机器看起来像是一种巨大的旋转装置,它的下部好似一座圆形的机械房,既可以上下伸缩,也可以左右转动。在“房子”的顶上,有一条长达16米的旋转手臂,它用结实的钢架紧紧托住了位于“臂”前方的一只椭圆形不锈钢封闭吊舱,这只吊舱也可以呈一定的角度转动。训练的时候,可以将吊舱内的空气抽掉,宇航员就坐在舱中固定的座椅上,然后任由离心机不停地自转和公转。
为了能适应飞船返航落地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中国航天员必须接受坐着小船从10米高台向下俯冲的考验;为了满足飞船对人的前庭神经功能和抗震抗晕能力的要求,中国航天员必须戴上眼罩,绑在最快速度可以达到2.5秒/圈的、可以做180度顺/逆时针旋转的转椅上高速旋转;为了克服航天员进入轨道后可能出现的“空间运动病”,中国航天员必须从15米的高度忽悠而下,到达水平点后,再甩向另一个15米的高点,“享受”电动秋千所带来的眩晕感受……
俄罗斯同行翘起了大拇指
中国的小伙子们经受住了考验。如果自己给自己树大拇指不够客观的话,那么俄罗斯同行的赞誉起码能说明一定问题。
1999年,中国的小伙子们到俄罗斯做模拟太空飞行实验,方式是乘坐俄方经过改装的大型喷气式飞机,通过飞抛物线,制造出超重和失重的实验环境。上机前一天,俄罗斯人对我说你们的人要是吐了,我们就停飞。带队的宿双宁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要知道,让他们飞一个架次,我们要支付很多美元的。俄罗斯人却振振有词,说是基于安全考虑。宿双宁说,希望你们动作不要太大,因为我们的小伙子都是第一次做这种实际飞行实验。很明显,这是俄方有意“挑衅”,上机前,翻译悄悄告诉宿双宁,说俄罗斯人私底下嘀咕,说要看看中国人的前庭功能和训练水平行不行,也许动作大点儿他们就会产生空间运动病甚至发生呕吐。
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很快过去了,总共做了10个抛物线。一起参与训练的一个俄罗斯助理教练在训练舱吐得一塌糊涂,而中国的航天员超重时神情自若,失重时临空飘起,悠然自如正常操作运行,还按照既定安排不断做着脱、穿宇航服的操作……
俄方不禁惊呼:中国太空人选得好!
“中国人训练得非常认真、非常出色。”这是俄罗斯载人飞行计划负责人索洛维约夫对中国学员的评价,他将中国航天员概括为:智商高、身体素质好、纪律性强、航天技术知识丰富。
这些业内的高度评价和事迹的鲜为人知为他们套上了一个神秘而又充满魅力的光环,其实他们也有平凡的一面。有消息说,自从成为这个颇容易引起猜测的团体中的一员,他们每周只有周六和周日可以和妻子和孩子见面。为了方便,每个航天员都被安排有自己的住宅和单独办公室,妻子都调入北京安排相应工作,孩子也被送去就近的学校。但他们的工资待遇与部队同级者没有区别,只是多一些训练补贴。据说,一个中校副团级航天员月工资约2700元人民币。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作者: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