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8月16日电 据生活报报道,8月12日新华社驻东京记者发布消息“日本方面承认齐齐哈尔伤人毒剂桶为日本遗弃化学武器”。听到这一消息,赵占上激动不已。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人坐到劳动湖边,静静分享胜利的喜悦。与日方专家艰苦谈判的两天两夜,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脑际闪过。
赵占上,沈阳军区遗弃化学武器办公室高级工程师,“与日方打交道”10年的日遗化学武器专家。
接到“8·4”事件报告,根据上级指示,赵占上与总参防化指挥工程学院教授陈海平抵达齐齐哈尔市事故现场,负责对被疑为日遗化学武器的五个毒剂桶进行鉴定。
经过紧张工作,8月6日得出结论,根据对现场提取的有毒化学物质进行侦检,化验分析并对照日本侵华战争遗弃的化学武器特征,以及日本相关资料中有关散装芥子气的记载,确定“8·4”中毒事件有毒化学物质为日本侵华战争中在中国遗弃的化学武器(芥子气)。
赵占上说,认定是否是日遗化武,关键是要认定毒桶的“体貌特征”是否与日军遗弃毒桶相同,其中包括毒桶的外型尺寸、结构、标志等。据中方专家鉴定,该毒桶高为750mm,直径为450mm,外观为圆形,材料为钢质;头部有螺口、螺帽,螺帽为铜制;桶顶有三个出口,头部有目环。这些都与日本化学武器中桶装芥子气外观特征相符。
然而,由于深埋地下50余年,毒桶已严重锈蚀变形。5只毒桶中的一只在挖掘前就已严重破损,另三只基本完好。这给鉴定上带来了一些难度,但并不影响鉴定的准确性。
在做了充分准备工作之后,8月9日,赵占上等专家开始与以日本外务省中国课辅佐川上文博为团长的日本“8·4”事件调查团进行谈判。
8月9日,川上文博一行在中方专家组人员的陪同下,到富拉尔基区日遗化武托管库对封存在此的五只毒桶进行鉴定。
“按着川上文博的要求,日方专家只打开毒桶的上盖测量尺寸,我当时就提出应该全面测量毒桶的内外尺寸,但这一意见没被采纳。考虑到这次鉴定为日方主鉴,中方是辅助,所以当场我们还是尊重了日方的鉴定方式。”赵占上说,“在检测毒剂性质时,日方所持的检测仪器既检出了芥子气又检出了路易氏气。”
在当日双方磋商会上,日方代表川上文博态度暧昧,对此次中毒事件,既不否定亦不肯定是由属于日本遗弃的这5只毒桶造成的,并提出中方提供的数据不足。之后,川上文博一行向中方提出立即离开齐齐哈尔,回国后通过外交途径给中方鉴定。
中方代表表示,日方代表不能离开齐齐哈尔,日方如此潦草的鉴定方式和如此含糊不清的鉴定结论,中方政府和人民不能答应!如数据不足,可再详细测量有关数据,日方可到现场进行更细致地调查鉴定。
对日方的鉴定结论,赵占上认为,所检测含有路易氏气的结果是日方所持仪器受到干扰造成;而数据不符,则是日方的测量方法不科学不全面造成的。
在中方专家的协助下,8月10日上午,中日双方代表再次前往日遗化武托管库。中方专家从沈阳军区日遗化武托管库紧急调来与此次毒桶相同的日遗化武芥子气桶照片,并与毒桶进行对照。然后同日方代表一同再鉴定,特别是对5个毒桶中的两个完好毒桶的外观及桶内残留物进行详细鉴定。
在去往日遗化武托管库的路上,赵占上用英语问其中一位日本专家说:“你能确定毒剂是路易氏气吗?”他回答:“不一定。”赵占上接着问川上文博:“你们初步认定这5只毒桶是否是你们的?”川上文博回答说:“基本相似,但还说不准。”
第二次鉴定,日方人员比较认真。由于毒气浓度过大,日方只查看了2个毒性较小的毒桶,经过反复测量,并与日方所携带的有关资料进行比照,所检毒桶与日方资料非常接近。在此次鉴定过程中,日方路易氏报警器始终没有响。
接下来,中日双方又对从毒桶上拆卸下来的大大小小共10只螺帽用刷子刷洗后逐一进行测量。这时,日方人员态度已较上次有所转变,当赵占上问:“螺帽没有标志是否说明这只毒桶就不是你们(日本)的?”川上文博回答:“不一定。”
听了川上文博的这一回答,赵占上心情一下开阔了,他感觉:“这下有戏了。”赵占上注意到,川上文博说完这句话转身悄悄离去。
接下来,赵占上步步紧逼,反复问日本专家,这个是否能确认?
回答:确认。这个是否确认?
回答:确认、确认、确认……
这个是不是你们的?
回答:是的,是的,是的……
“我当时很激动。我为我尽到了一个中国军人的责任而自豪。”赵占上说,“我当时情不自禁地对日本专家说了一句:‘Thank you very much.’”
事后,赵占上问川上文博:“说心里话,凭你个人感觉,你觉得这些毒桶是不是你们(日本)的?”
川上文博说:“从个人的角度说应该是。”
8月10日11时53分,在富拉尔基日遗化武托管库举行的总结会上,日方代表川上文博宣布:作为调查团可以初步认定此毒桶与日本遗弃化武一致,但正式确认结果将通过外交途径向中方通报。(记者高天赋崔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