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印象里,张广天是一个热衷于“狠狠作秀”的戏剧导演。然而在即将于25日正式出版的张广天新书《我的无产阶级生活》中披露了如何成为“先锋戏子”、“狠狠作秀”言论出台经过等经历,以及前些日子炒得沸沸扬扬的与张艺谋和巩俐的合作真相。他说这本书可能会让很多人改变对他的认识,并在记者的采访中指出六个对他的误读。
-误读一:极端的张广天
张广天参与过很多戏剧活动,而且卓有成就,但是真正让大家开始关注他,是《切·格瓦拉》,以及其后的《鲁迅先生》、发起反战签名等一系列的“革命姿态”。于是大家开始知道一个极端的张广天。
张广天:我很多时候是被拖进某一件事情当中去的,比如《切·格瓦拉》,开始时我只是一个发起人,后来被逼着当了导演,然后一下不可收拾。我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极端,《切·格瓦拉》是集体创作,这个戏里很多的政治观念我也是不赞同的,我也可以弄一个反格瓦拉的戏来。我不是没原则,我是想说没那么激烈。作为格瓦拉个人,他的那种为理想奋斗和充满浪漫主义的开创精神我还是很赞赏的。
-误读二:戏剧让张广天名利双收
张广天在参与创作《切·格瓦拉》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戏剧导演创作:话剧《鲁迅先生》、《红星美女》、《圣人孔子》。张广天肯定是比以前搞戏剧和电影音乐知名了很多,但是张广天似乎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名利双收。
张广天:以前我做电影音乐,尤其是为张艺谋的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做了音乐,还与摄影共同获了最佳技术奖。后来与别的剧组在一起开主创会议,关于音乐问题,我放个屁,都是有道理的。之后我的电影音乐委约不断,一年有很高的收入。但是现在我做了戏剧导演之后,我的委约单子就少了,大家以为怎么样了,不好意思找我写电影音乐了。现在我的经济状况真的不如从前,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而且我会继续干下去。
-误读三:“狠狠作秀”的“先锋戏子”
张广天由于“狠狠作秀”和“先锋戏子”这两个由媒体“赠与”的句子而备受众人的瞩目,同时也是很多人批评张广天的主要论据,意思是说:先锋是作秀的幌子,实际上还是想成名成家的戏子。而在公众场合,张广天自己也频频以这两个头衔自居,似乎丝毫不觉贬损之意。
张广天:“狠狠作秀”和“先锋戏子”都是南方某媒体提出来的,可是他们只是说我“作秀”,我就跟他们较劲,那我就说我是“狠狠作秀”。我的职业就是搞戏剧、搞表演,本身就是作秀。作秀没什么不好,如果人人懂得作秀、懂得推销自己,社会充满竞争会更加平等。再说,在演艺界有哪个敢说不想成名成家,我敢说都是想成名成家,只是我的功力和本事还不够想成大名成大家,我需要更加努力。
-误读四:实验先锋的张广天
由于张广天与几位实验的先锋的导演都有过合作,而且他导演的戏中也多有实验先锋的痕迹,于是总被人们也看做是实验、先锋、戏剧的导演。但是在他的戏里有太多具有强大冲击力的思想表达,实在使人无法与实验先锋直接对接,于是便有了“先锋戏子”一说。
张广天:如果非要在导演两个字前面加个什么的话,我更希望加材料戏剧几个字,而不是实验和先锋。以往的戏剧革新,基本还停留在形式探索的阶段,即研究新的风格或演出样式,并未对戏剧材料进行更新。所谓戏剧材料,传统的有三样,即剧本、演员和舞台。但新的媒体在发展,新的艺术材料也在增加,这些是否可以经过戏剧化的改造转换成新的戏剧材料?这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误读五:符号化、妖魔化的张广天
一出《切·格瓦拉》成就了革命的张广天,同时也造就了符号化、妖魔化的张广天。张广天已经同“新左”、“作秀”成了同义语。据说一些人已经不太关心张广天做什么戏剧,一旦提到“新左”、“作秀”的词句,一定要拿张广天说事儿,甚至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也可以把张广天拎出来批判一番。
张广天:确实存在符号化、妖魔化张广天的现象,作为符号的张广天很好“使用”,能非常方便地用符号化的张广天来达到批判的目的。但是显然我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在《我的无产阶级生活》中会看到关于我的朋友、爱情,艺术追求等多个角度的张广天。
-误读六:自以为是的张广天
人们眼中的张广天是个自信的和乐观的张广天,似乎永远充满着斗争精神,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和艺术实践,是个自以为是的成功人士。
张广天:读过书你就会觉得这绝不是一个成功艺术家的自传,出版社为这个书打了一句广告语: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行动主义者。我觉得说得很准确,我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搞艺术的同学圈子,更没有丰富的各种资源。我来北京时是一贫如洗、一无所有,我写这本书就是想告诉那些渴望理想的人一点点经验。如果说我还有一点成绩的话,我想说,要诚实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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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艺谋合作
在王斌家里,和张艺谋见面,谈了半小时。我说,从来没写过电影音乐,不知道怎么干。张艺谋说,那就试试。这事就定下来了。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要找我?既没有经验,也不知根底。后来,有次吃饭时闲聊,他说,脑子够用,办事塌实,和人处得来,就行了。
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脑子够用,不懂可以学;办事塌实,成败都有交代,也就误不了事;和人处得来,这是集体艺术的合作基础。有这三样,比漂亮的履历重要得多。这三样,你可以凭自己的眼力判断,而履历往往有太多水分,很难判别真伪。
从这件事,我暗服张艺谋厉害。作为一个优秀的导演,首先应具备清晰的头脑,要敢于判断,善于判断。技巧可以模仿,胆识却要靠自己历练。换句话说,有技巧未必有胆识,有胆识则必有技巧。
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杭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