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3月5日电 据新闻晚报报道,作家,诗人,中文系教授,音乐学院的老师,企业家,金融投资人,还有记者,昨天下午,这样一批人齐聚在瑞金宾馆的一个会议室里,参加一个以罗大佑为主角的畅谈会。
可惜的是,这并不像记者预期中的那样成为一场“群英会”,而更像是一个成功中年的报告会。罗大佑在台上滔滔不绝,大家在底下则都很温和很客气很包容,连提出一些疑问的口气都是羞答答的,听上去有点尖锐却并无实质上的锋芒,除了一个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女记者和一个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的男性乐评人,他俩的坦言,是整个会场上难得的生气。
在这个为时2个小时的“畅谈会”上,最为畅谈的,还是主角罗大佑本人。留给大家的印象是:一,健谈老到之外,他的口齿就跟他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的歌声一样,含混不清,常常让人不知所云;二,对与会者,罗大佑已经达到了武林高手所谓“已臻化境”的地步,你很难从中抓到他的任何破绽,而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任你从哪个方面问,他都能轻松避开。
会后的专访中,他终于还是说了一些话,对那些负面报道作出了反应。整个专访中,他基本保持了不愠不火的风度,唯一的一次站起来,发生在记者说起网上某些对他并不友好的言辞的时候,他起身后走到远角,拎起一个可乐瓶连喝了几口,随后回到了原位。
●父亲的去世给我很大触动
记者(以下简称“记”):从1984年离开台湾之后,到2000年,当中你一直都保持低调,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在2000年到上海开演唱会的呢?当时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
罗大佑(以下简称“罗”):从1984年在台湾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到2000年在上海,我有16年时间没有开演唱会,从我本人来说,我给自己的定位是音乐创作人多过当歌手,面对面跟歌迷交流,会让我极度紧张。其实内地一直都有人想请我过来,包括央视的春节晚会,在1987年就有过这样的邀请,我都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内地的经济条件还没有达到。
不过,1998年我父亲的去世,给我很大的触动,改变了我对生活的一些看法。
冒险是肯定的,讲一件可能都没人知道的事情,上海的演唱会是2000年9月8日举行的,在那之前两个月,我到上海来商量演唱会的事情,来接机的工作人员看上去非常紧张,我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演唱会的承办方觉得这个投资太冒险,就忽然失踪了。那么演唱会是不是还要开?我就跟他们说,我自己掏一半的钱,这个演唱会一定要办,如果现场只有几个人,就当办一个两小时的卡拉OK嘛。
演唱会的过程中我是带着耳机的,下面听众的声音我基本上听不到,回到后台时我就想这下子完了,后来开庆功会的时候,别人才告诉我反映很不错。
●是你们把我放在了神坛上
记:此前罗大佑对内地多数歌迷而言,就像一个美丽而遥不可及的神话,所以上海演唱会才吸引歌迷从四面八方赶来,但随着你在内地的频繁曝光,这种神话开始被打破,大家就有种逆反心理,相信你也看到,网络上对你有些不客气的非议。
罗:就是说我在吃老本嘛。我不介意,这也是一种民主啊。我在这行都做了几十年,已经习惯接受不同的声音了。有时候别人给我很热烈的掌声,我可能还会怀疑,我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记:有人说你是走下了神坛。
罗:我从来就没有站在神坛上,那都是你们说的,我自己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这一点。还有人说我是音乐教父什么的,我也没有承认过这样的身份。那些东西,不过是你们制造出来的一种文化符号,我是活生生的人哎,不想当什么虚拟的符号。还有说我的音乐是抗议音乐,是愤怒歌曲,都是硬加给我的。
记:让我们很好奇的一点是,对这些非议,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反击过?
罗:嗨,我都快50岁了,何必动那么大火气呀!我来这边是想做事的,不是来搞事的。
记:以后也一直不还击吗?
罗:不还击。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很多的事,在台湾的时候我都成了这方面的专家了,什么都习惯了。
●我的经济还很宽裕
记:现在很多明星非常有商业头脑,运用自己的名气从事一些副业,像开饭店、美容院什么的;但你在内地所有的动作,包括出书、发唱片、开演唱会,都还是围绕你的个人创作这一个点展开,给别人的感觉是你老是靠过去在赚钱,这种做法和那些说法你如何看待?
罗:我给自己定了一条标准,我的创作,一定要源于我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我是在纯技术性或纯商业性地写歌的时候,那就是我晚节不保的开始。
记:从2000年的上海演唱会到现在,你在内地已经开了10场个唱,对你经济方面应该有贴补吧?
罗:坦白说,我现在经济方面还很宽裕。过去11年内我搬了9次家,每回都是自己买的房子,比如在北京我有两套房子,在香港也有,而且我好像有一种很准确的直觉,每次投资都是赚的。
记:一直以来,你都是带领大家温习过去的你,我们很关心,你的新专辑什么时候能出来?
罗: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用了7年半的时间来做这张新专辑,因为害怕被人说是晚节不保,所以一定要谨小慎微。
罗大佑要直面上海歌迷
3月8日下午,罗大佑将到美亚音像中信泰富店举行“直面罗大佑”活动,具体事宜请咨询美亚各连锁店。
●我拒绝承认F4是个音乐团体
记:有个有趣的现象,你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请你谈周杰伦或者F4这些正当红的歌手,你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本质区别?
罗:我常常跟人家讲,我这个人有时是很虚伪的,就是我从来不批评别人的音乐。你们问我对F4怎么看,对周杰伦或崔健的音乐怎么看,我总是说不错啊、很好啊,因为我很清楚,以音乐创作作为一种讨生活的方式有多辛苦。我自己都做了几十年了,再来批评别人,那毫无意义。他们是拍那部《流星·蝴蝶·剑》走红的吧(记者大笑),对不起,我没看过。他们唱歌,是利用了那部走红的电视剧的剩余价值。据我知道的,他们从决定做组团音乐,到第一张唱片做出来,只用了11天的时间。而我,为下一张专辑,已经准备了7年半了,现在还没做出来。我从来都拒绝承认F4是一个音乐团体,他们本来就是做表演的嘛。
也有人来找我做导演啊、当演员啊,我统统都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表演跟音乐是两回事情,我只能专注地做好一件事。从这方面说我们所处的时代、做事的态度都不一样,所以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听我的歌,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不结婚也许还和李烈在一起
记:在歌迷的印象里,爱情、乡愁和社会,一直都是你歌曲的3个最大的主题,现在你也说自己到了知天命之年,还经历了一次很短暂的婚姻,现在还会继续写情歌吗?
罗:中国人一向把世界分成阴、阳两块,我也不例外嘛!我跟你讲,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到了60岁、70岁,我也永远都会对男女之情有憧憬,当然还会写情歌出来了。
记:2000年你来上海的时候,说到跟李烈的关系,有个细节非常感人,你说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李烈都会在你床前放一杯水,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就传出离婚的消息……
罗(摇头、笑):我曾经很确定地说过,我这个人是不会结婚的,没想到后来会自打嘴巴,而且没有多久就分开了。
男女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如果不结婚的话,说不定现在我跟李烈还能在一起。
记:当初忽然决定结婚是因为?
罗:我想父亲的去世对我有很大影响吧,改变了我对生命、对人生的一些看法。父母是你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的,是世界上唯一不会改变的单向关系,别的,爱人关系、朋友关系,同事关系,都有可能随时更改。(孙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