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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将公映 丁荫楠讲述如何创造伟人电影

2003年01月21日 14:44

  中新网1月21日电 大型故事片《邓小平》近日通过审查,将于下月19日邓小平逝世6周年纪念日当天在全国500家影院同时上映。

  据南方日报报道,该片由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广电总局、广东省委宣传部和深圳市委、市政府共同策划,广东省广电局、珠江电影制片公司和电影频道节目制作中心联合摄制。

  执导该片的珠江电影制片公司总导演、“中国第四代导演”代表人物丁荫楠,曾成功执导《孙中山》、《周恩来》等“伟人电影”,这两部影片曾被视为中国人物传记电影的巅峰之作。《孙中山》至今保持着9项金鸡大奖的纪录,而《周恩来》所创下的2·7亿元的票房纪录至今仍令其他国产电影无法望其项背。继《孙中山》之后,丁荫楠耗10年之力参与《邓小平》的策划和剧本创作,拍摄和制作也长达1年之久。

  影片首次将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的晚年形象搬上银幕,令人瞩目。而作为丁荫楠“十年磨一剑”的心血之作,也同样令人期待。在该片即将与全国观众见面之际,南方日报记者专程赴北京独家专访丁荫楠导演,与之展开了一场深层次对话。

  关于小平形象

  记者:《邓小平》从筹划之日起,就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人们都迫切地想知道,您究竟要向观众表现一个什么样的邓小平?也就是说,丁荫楠的“邓小平”是什么样的?

  丁荫楠:还是我以前说的那句话,“共和国年轻了,小平同志老了”。影片所表现的小平,是崇高的爱国者、是彻底改变国家前途命运的共和国领袖。“文革”结束后,百废待举,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革命领袖的逝世,更让全国陷入无所适从的状态。就在这个时候,邓小平出来了,他凭着澎湃的爱国热情和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力挽狂澜,将国家政策由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变到全面进行经济建设上来,让贫穷落后的国家逐步走上繁荣富强的道路。生活中的邓小平也非常“有戏”,非常平民化,完全是一个老兵、战士的形象。他有很多爱好,如游泳、打桥牌、带孩子,这些细节对观众全面了解邓小平也很重要。但影片没有表现这些,而是着重表现工作中、改革开放中的邓小平,所表现的事件也多是关于重大问题的决策,如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恢复高考、解放老干部、评价毛泽东,用实事求是的精神理解毛泽东思想、发展马列主义等等,展示的都是小平同志在经济、政治改革上的关键性功绩。

  邓小平自己说:“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对邓小平的直观印象是,他更像一位既严厉而又慈祥的父亲。他以当家人的责任和气度,喊出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为了让中国共产党救中国、救人民的诺言彻底实现,为了改变国家的贫穷落后的面貌,年逾古稀、本该颐养天年的他,不惜与生命抗争,扛起改革开放的大旗。1992年邓小平南巡,他支撑着已快耗尽心血的躯体,叨念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为改变国家和人民命运耗尽心血,贡献了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我所要表现的就是这样一位被全国人民当作主心骨、拿大主意的家长的邓小平,被看作人民的靠山、伟大的父亲的邓小平。

  记者:您在拍《孙中山》和《周恩来》时,非常注重人物的形似,而《邓小平》中的邓小平形象,您觉得与现实中的邓小平像吗?凡人和伟人始终有很大的距离。在《邓小平》中,演员尤其是卢奇的表演是否达到了您预想中的要求?

  丁荫楠:像。也一定要像。拍伟人题材电影,特别是像小平这样广为观众所熟悉的人物,形似是一定要做到的。影片在开机前,就花了3个多月时间,用了5000多尺胶片做化妆试验,效果基本让人满意。开机前曾在邓家初步化妆,邓小平的家人都觉得挺像。可以说,人物的表演基本达到乱真的地步。但是,卢奇毕竟是个文化人,他的气质与邓小平是没法比的,但如果只看电影还是可以服众的。

  关于重大题材

  记者:《邓小平》绝对属于重大题材。众所周知,重大题材电影创作的难度极大。请问您在《邓小平》的创作过程中,先后遇到过哪些难点?而您又是如何攻克这一系列难点的?

  丁荫楠:难。拍伟人电影难,拍《邓小平》更难。

  首先,邓小平是世纪伟人,功勋太多了,可圈可点之处更是不胜枚举,选择什么来表现,这一问题就困扰了我好多年。经过我和中央文献研究室的专家反复研究探讨,才决定用政治事件来表现政治人物,塑造作为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邓小平的形象。但影片也不是简单地堆砌事实,而是饱含感情的,表现情感化的政治人物、政治事件。

  其次,如上面所提到的,造型也是这部影片的一大难点。要让49岁的卢奇演活70—90岁的邓小平,的确太难。

  更大的难度在于,《邓小平》的拍摄远非一个人或一个班子就能完成的,它的拍摄工作必须上升为一种国家行为、社会行为,依靠国家力量和全社会的支持。很多艺术家对重大题材了解很少,而且常常不以为然。要拍成这部电影,首先要引导他们,认识到这部影片的重要性和重大价值所在,充分调动摄制组和创作人员的积极性,倡导他们学习小平的牺牲精神,为拍好一部电影牺牲自己的青春。在影视戏说成风的今天,电影创作大多成了商业行为,要想得到社会的无偿支持有很大的难度。虽然邓小平深得人心,但影片的拍摄工作要得到多数人的信任和理解,除了要靠他们的觉悟之外,更需要摄制组花大精力去进行宣传、说服,这个工作很困难,但也很成功。在我拍的几部伟人电影中,这一部难度最大,但得到的支持也是最大的。影片的拍摄先后得到70多个单位和一些主要领导的大力支持,其中包括中央办公厅等关键部门。特别是小平的家人、邓小平生前的秘书和工作人员,他们对影片的拍摄给予了极大的无私的援助。如果没有这样的支持,这部电影是不可能完成的的。

  记者:从《孙中山》到《邓小平》,您成功地拍摄了多部重大题材电影,对于重大题材电影创作您一定是深有体会的。您能透露一点您经营重大题材的“独门秘笈”吗?譬如如何突破禁区,如何规避风险,如何把握人物,如何处理真实性和艺术性的关系。

  丁荫楠:首先,写伟人戏,政治上自然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这给艺术家的创作带来更大的难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是,拍伟人戏也绝对不是“拍马屁”,靠看领导、专家、家属的眼色都是不行的。艺术家必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张扬的个性,依靠自己的艺术直觉、知识修养、政治素质和对党和国家的忠诚,表现自己对政治人物的理解和判断。没有别的招。

  在坚持自己见解的同时,也必须赢得大家的支持,让领导和社会跟我一起来做,将个人创作行为滚动成为集团的、国家的和全社会的行为。《邓小平》的拍摄,就集中了“国家、专家、邓家”的力量,否则根本搞不成。

  关于“诗式电影”

  记者:您一直用中国电影史上比较罕见的“诗式电影”样式而不用常规的“叙事电影”样式来表现伟人,以致有人将您称作“中国诗式电影之父”。是因为您特别喜爱这一样式?是因为目前只有这一样式特别适合“伟人电影”?还是两者兼而有之?您觉得相比较而言,您对中国电影风格样式多样化的贡献大,还是对提高重大题材电影创作水平的贡献大呢?

  丁荫楠:这与我的个人气质有关。我从小喜欢京剧、国画以及诗词歌赋等写意的艺术,也偏爱诗意的、抒情的电影。这对我的电影创作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诗式电影”不是“伟人电影”的惟一创作模式,但它应该是一个行之有效的表现方法。很多人认为政治电影不需要个性,但我认为恰恰相反,政治电影更需要个性。事实证明,个性张扬的政治影片更符合观众的要求,《周恩来》2·7亿元的票房和1300个拷贝发行量以及《孙中山》的十几个大奖,至今仍保持着国产电影纪录。

  重要的是,我的几部伟人电影放在这里,说明中国的伟人不仅是可以用电影来表现的,可以表现好的,而且是有票房的。我的几部伟人电影注重其经典性,而不是单纯的应景的东西。《邓小平》追求永恒的价值,永不过时。

  记者:传记电影的纪实性和“诗式电影”的抒情性本来是相排斥的,在《邓小平》中,您是通过什么手段去解决艺术真实和生活真实这个文艺创作的“永恒的矛盾”的?

  丁荫楠:还是采用过去的常规手法,不罗列事件,不把重心放在交代邓小平思想的形成过程上;而是将历史情节化,以残缺的形式,用拼图的方法加以拼接,形成历史事件的情节蒙太奇,让生活诗化,运用极其鲜明的造型、叙事手段和充满魅力的音乐、音响和台词,把复杂的内心变成情绪加以渲染和表现。如在《邓小平》中,有个镜头是小平乘车前往天安门观礼,车过午门,卫士敬礼。这本来是个很普通的场面,但影片用音响将卫士敬礼的声音扩大,并通过镜头角度的变换,使得这个普通场面顿时变得威严肃穆,气势不凡,有了诗的因素。其实我的电影的表现手法早已超出纪实电影的范畴,只是所表现的人物、事件是真实的。

  根据我长期拍传记题材电影的经验,人们所关注的是人,而不是事。历史事件往往为人们所熟知,单纯表现事件的过程,那不是艺术家的事。艺术家要做的是通过事件挖掘人物的内心,一切从邓小平这一特定人物的心理出发,捕捉人物灵魂的闪光点,并对其进行浓墨重彩的表现,而其他的过程则大写意地一带而过。影片要用艺术手段给观众打开一个想象的空间,凡影片中未尽表现的部分,都由观众自己去加以补充。

  记者:我们注意到您的伟人电影着重于以诗化手段表达伟人的情感世界。但是,要把握伟人的情感并不比把握伟人所经历过的历史事件容易。从孙中山、周恩来到邓小平,您是如何走进这一个个伟人的与众不同的情感世界的呢?

  丁荫楠:我对这些人有一个综合的理解,他们都是英雄,英雄创造历史,无论是孙中山的民主革命、周恩来的挽救危局,还是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他们所做的都是能改变一个国家命运的大事。在他们的身上具有共同的精神特征————博大的英雄主义情怀、火热的爱国热情和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这是伟人精神的核心。把握了这些,就基本靠近了伟人的心理。

  关于“伟人情结”

  记者:从1986年的《孙中山》,到1991年的《周恩来》,再到2002年的《邓小平》,您一再将镜头对准了中国现代伟人,而且每一部作品都成为您事业上的一个高峰。请问您的“伟人情结”是如何形成的呢?是否因为《孙中山》的成功给你带来了持续的动力?

  丁荫楠:所谓的“伟人情结”可能与我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和熏陶有关。我从小喜欢英雄,喜欢大人物、大事件和壮烈的东西。特别是《孙中山》的成功,让我的伟人电影创作获得了广泛的认同,这也给我带来了一种使命感,开始自觉地去探索和拍摄这类电影,而不单纯是完成一种任务。单纯地完成任务,是调动不起如此大的热情的。开始接触一个伟人的时候,我只是佩服他的伟大功绩,但越走近他就越被他光芒四射、挖掘不完的精神魅力所深深感动,这样的创作必然是充满激情的。

  记者:您为什么在功成名就之后,会想起拍《邓小平》?中国这么大,《邓小平》怎么就落到了您这位广东导演的肩上?我们记得您在拍《周恩来》之后曾打算拍《毛泽东与尼克松》,但终于放弃,为什么却历经10年、矢志不渝地抓住《邓小平》不放?

  丁荫楠:说实在的,我还没有功成名就的感觉。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理解我,我还有继续创作的动力和热情。所以负责这个项目(《邓小平》)的人就来找我,我表示,只要能按我的意思来拍,我就接。当时也不知道能否拍得下来,我也不怕“砸锅”,我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有热情、有激情去做,愿意为它负责,为它受苦受累。

  记者:行内人都说,电影是遗憾的艺术。影片与您心目中所期望达到的目标有多远呢?《邓小平》是您耗时10年的呕心沥血之作,您在这部电影中所耗费的精力远超《孙中山》和《周恩来》。那么,您觉得《邓小平》的成就有没有超越《孙中山》和《周恩来》呢?

  丁荫楠:肯定有遗憾。电影创作是一种工业化、社会化的生产活动,不能够也不允许样样都达到艺术家的要求。影片的摄制在资金、周期和认识上都有一定限制,有的限制还是不可逾越的。电影总是这样,很多问题当时的认识与后来的看法有差距。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资金再多点,学习再深入些,《邓小平》应该会拍得更好些。

  就成就而言,几部影片各有各的难度,也各有各的长处。与人物离得越远,表现起来就能自由一点、洒脱一点;离得越近就会越拘谨。《邓小平》这部电影离人物所在时代太近了,很多人物都健在,所以比较难表现,局限性就更大一些。

  以前年轻点的时候有火气,主张自由、洒脱和个性张扬,但人物性格的挖掘不够深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人物的了解越来越深入,思索得更多一点,虽然可能拘谨一些,但也成熟、深沉一点。都有难处,都有局限,要说超越还言之过早。

  关于票房前景

  记者:问一个本来不属于导演回答的问题。《邓小平》的投资高达2000多万元,这在国产电影中属于“超大制作”。您和剧组在北京吃住都在重庆钢铁厂招待所,相当节省,那么,这2000多万元都花在哪里了?您估计影片能否收回投资?

  丁荫楠:2000万元的投资看似很大,实际上是很紧张的。影片在制作上非常精良,在国内绝对是一流的。至于票房前景,现在还很难说,要想达到《周恩来》的票房水平估计很难。我个人希望影片能拿到国外去,在国外应该会发行得很好。

  丁荫楠简介

  中国著名电影导演艺术家。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现任珠江电影制片公司总导演、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副主席。1990年被评为国家一级电影导演。1991年7月荣获“广东省优秀共产党员”称号,并获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证书。其主要作品有:《春雨潇潇》(1979年)、《逆光》(1982年)、《孙中山》(上、下集)(1986年)、《电影人》(1988年)、《周恩来》(上、下集)(1991年)、《黄连厚朴》(1997年)、《相伴永远》(2000年)。(方正 丁冠景)


 
编辑:王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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