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百年老字号“陶陶居”市民一早叹早茶。陈安摄
饮杯茶,食个包,聚聚旧,看看报是广州人叹早茶的习惯。 陈安摄
广式早茶客少了味淡了?广州酒家天河店不到9时就客满、海珠区的天然居一个早上就能至少翻台2次、南园喝早茶11时就排队排到367号、北园担心喝茶市民太多不得不延迟到上午11时开市……
近日有媒体报道早茶“式微”,广州日报记者昨天特地巡城采访了6家高中低档各式早茶档,“式微”没看到,目光所及反而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人群,他们有远道而来的新加坡客,有国内游客,有老同学聚会的,还有商务谈判的……
记者巡城
“北园取消了早茶档不是因为担心喝茶的人少,而是因为怕喝茶的人太多!”对某媒体将北园停开早茶档作为广式早茶“式微”的例证,北园总经理雷良大呼冤枉,“我们装修后大厅只有40多张台,接待不了那么多的茶客,所以才会停开。”
生活方式不改,早茶文化难动摇。记者在采访中欣喜地发现,早茶文化不仅没有“式微”,而且“越来越亮”。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旅游客、商务客加入喝早茶的行列;另一方面,喝早茶的时间渐渐后移,现在不仅早上喝茶的人多,中午喝茶的人也多!
清晨6时30分 十甫路陶陶居
阿公阿婆凌晨4时排队叹早茶
记者6时30分赶到时,陶陶居门口已经站满了等待的茶客,“他们4时就来了!”一名老伯指着排在前排的几名公公婆婆说道。到了6时45分酒家开门,茶客们鱼贯而入,瞬时间,三层的陶陶居,每张台都坐满了茶客。
在陶陶居二楼,各式点心已经一字排开,虾饺、烧卖、叉烧包、肠粉、奶黄包、菠萝包、萝卜糕、粉果、榴莲酥……“炸包没有了!”开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一名老伯正想要拿一份炸包,却被告知已经抢购一空。
陶陶居二楼的阁楼上,今年62岁的罗伯伯点了一份排骨凤爪饭、一壶普洱茶,“老人家睡得少,早上很早就醒了,来喝喝茶聊聊天,非常惬意,”罗伯伯说,广州人喝早茶的习惯不会改变,“这是根深蒂固深入到广州人骨子里的东西,成了一种文化。”
早上8时30分 体育东路广州酒家
私企老板夫妇一张桌喝了20多年
“这张桌子我和妻子一起坐了20多年了!”早上8时30分,在广州酒家体育东店饮早茶的私企老板赖先生笑呵呵地对记者说,“只要在广州,我们就会雷打不动地坐在这张桌子上一起饮早茶。”
类似这样的老茶客非常多,“有十几张桌子,每天都是固定的客人,几乎从来没有换过面孔,”广州酒家体育东有限公司总经理邓桂珍说,“每天早上都能翻两三次台!”
上午10时 体育东路百福酒家
新加坡游客“叹”早茶“品”广州文化
“给他们留好了房间,但他们不愿意去,非要坐到大厅里,”昨天上午10时,服务员领着一群游客模样的人坐在了记者旁边的大桌子旁。让本来已经人声鼎沸的大厅,显得更加热闹。
原来,他们是从新加坡远道而来的游客,“你看看,这里有悠闲地看报纸的阿伯阿婆,有老同学聚会的,有谈生意的商务人群,也有上班前把早茶当成早餐吃的白领,还有领着‘小秘’出来聊天的老板……”一位游客说,“广式早茶早就名扬海外了,来广州旅游岂能不体验一下?如果坐在房间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看我们自己,叹早茶的时候,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广州这个城市。”
上午11时 海珠南园酒家
叫到排位号码感觉像是抽中奖
上午11时,记者又来到了位于海珠区前进路142号的南园酒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十多个人还在门口排队,咨客给记者的一个排位纸显示是“367号”,这意味着记者已经是昨天第367拨排位的客人了。“这还算人多啊!”拿着对讲机的咨客不屑地看着记者,“今天算是人比较少的了!你如果是周末来的话,可能已经是第800、1000号了!”
“这里不让提前订位,每次都要排位。所以叫到自己的号码时都感觉像是抽中了奖一样!”正在排队的郭阿姨说,她每天早上都会到南园喝茶。
数字说话
早茶营业额不降反升
“去年每个月早茶的营业额是70多万元,现在每月的营业额差不多到了90万元,”广州酒家体育东有限公司总经理邓桂珍告诉本报记者,“增长了近2成,在目前金融海啸的大背景下,说明‘早茶’文化已经深入人心,难以动摇。”
“喝早茶是广州人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消失?”陶陶居二楼的阁楼上,62岁的罗伯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不管是非典还是经济危机,‘节衣’有过,茶就没断过。”
“‘早茶’代表着广州市民的一种生活方式,餐饮方式改变起来容易,但生活方式岂能说变就变?”华南理工大学的退休教授林女士说,“比如,习惯了夜生活的年轻人不可能早起陪父母,老年人拉上晨练的或者老同学,聊聊天叙叙旧,退休后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早茶”历来都是广州市民一起交流信息的平台。每天到文昌路广州酒家喝茶的施老伯,一桌子人都是喝了十年以上的茶友。施老伯起得早,每天六七时就会先来霸位,然后那些三四十岁的“茶友”就会陆续赶到,他们一边看报纸,一边交流心得,不管大事小事都要评头论足一番,“这种方式真的很好,”施老伯说。
新新气象
茶客越叹越年轻
记者昨天无论是在采苑酒家还是在百福酒家,都看到了许多“新面孔”,昨天早上10时在百福酒家,坐在记者旁边的6桌茶客中,一桌是来自新加坡的外地游客,一桌是老女子中学的老同学,一桌是2位白领模样的年轻姑娘,其他几桌都是40多岁中年模样的商务人士。
“茶客确实越来越年轻了,”百福酒家有关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以前喝早茶是老人家聚会,现在以商务谈判的居多,因为早茶的时间长,氛围又很轻松,所以很多商务客户喜欢一边喝早茶一边谈生意。还有的是爱美的白领,她们往往是在上班前半个小时过来喝碗粥、吃个肠粉就走。”
“商务人士和年轻人的消费力较强,但他们的起床时间较晚,一般是上午9时之后才会过来喝茶,”采苑楼面部长说,“为了迎合他们的口味,所以我们在9时开档,收市要到下午一两点了。这说明早茶不仅没有‘式微’,而且还在向更大范围的人群渗透!”
“一盅两件”
早期广州人饮茶多是“一盅两件”。所谓 “一盅”,就是一个铁嘴茶壶配一个瓦茶盅,壶里多放些粗枝大叶的茶,茶叶苦涩而没有香气,但可提神和冲洗肠胃。所谓“两件”,多是粗糙的松糕、芋头糕、萝卜糕之类,虽然不怎么香口,但可以填肚子。后来,茶楼为了迎合达官贵人的要求,开始选用靓茶,并用山泉水泡茶;“两件”的质量也精细起来,或马蹄糕或烧卖,或糯米鸡或叉烧包等。(文/记者王飞、骆建基、何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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