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认为是恶魔 薛乃印喊“我没有罪”
薛乃印曾经是个气功大师,得过很多奖励。在他住过的房间里,曾挂着很多锦旗和奖状。他也做过媒体记者,出过几本书,做过一个网站,一本杂志以及一个功夫协会。从这所有的一切看来,他曾经是一个非常勤奋,努力工作的人。如果他的人生轨迹不出意外,我们更多的会看到他天使的一面,他将会生活得很快意、幸福。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魔鬼出动了。作为曾经的一个记者,他一直在追求着头版新闻,终于有一天,他自己成为头版新闻的主角。
记者:你知道外界对你的评价吗?
薛: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人们误解了我,不了解我。
记者:这是新西兰甚至全世界最为轰动的案子之一,登头版很长时间,曾经作为一个记者,怎么想?
薛:我想上头版,但是是希望作为好的新闻,而不是这样的新闻。
记者: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案子特别轰动?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杀人案。
薛:这个事情我也不明白。
记者:你有没有特别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薛:人都想出名,但是没有人想出这个名。
记者:你怎么看自己,你为什么觉得大家误解了你?
薛:我这个人说话直,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从案子发生到现在,很少有人让我说话。所以说,外界误解我也正常。
记者:我们有一个调查,99%认为你有罪。你觉得自己有罪吗?
薛:我没有罪。
美国逃亡生涯 公园长椅度过漫长之夜
虽然薛乃印说自己文笔不好,他还是出过好几本书。在其中的一本书里,曾讲过他在美国传授功夫的一段生活。他似乎喜欢美国的生活,他在那里有很多朋友,很多弟子,以及相当多的追捧者。然而这次的美国之行,不是光荣的功夫大师之旅,而是一次秘密的逃亡。他显然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没。
记者:你在美国的时候,跟你的朋友联系吗?
薛:有,但是我也不愿意去麻烦人家,我相信我靠自己也可以打出一片天下来。我当年一个人去美国的时候,也一个人不认识。
记者:你去美国的目的是什么?
薛:这个说来原因也复杂,有商业上的,也有家庭的缘故。
记者:跟刘安安有关系吗?
薛:当然跟她有关,但是不是你们大家认为的原因。
记者:你什么时候知道刘安安的死讯?
薛:那应该是我在休斯顿的时候,我当时租了个一房一厅的公寓,条件还很不错。大概是9月20日吧,我从《世界日报》上看到她的死讯,我当时很震惊,很难过,也很害怕。我不敢回家,在街上坐着公交车,漫无边际地走,走完了一趟再换一趟。后来,到了晚上,去了一个酒吧,喝了很多酒,出来的时候,是夜里两点多,我就随便走到了一个住宅小区,蹲在汽车的后面。美国晚上都有巡警,当巡警过来的时候,我就低下身子,赶紧换到另一个车后,担心被他们发现。后来,我又走到一个公园里,在那里的椅子上,躺了一夜。那一夜,我真的很害怕,很担心。
记者:如果你认为自己无罪,为什么要躲藏?
薛:当时报上都已经给我判罪了,又加上我在那个时候出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嫌疑。后来当那几个中国人抓我的时候,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我都打算投案了。我已经厌倦了这样躲藏的生活,我都已经把新西兰大使馆的电话找到,想着要打电话。在这个时候,我被抓了。
记者:你是准备投案自首?
薛:我只是投案,不是自首,我是清白的。
记者:你被抓的时候,有预感吗?
薛:我是觉得那几个中国人不像跟我谈生意,好像是另有目的。但是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要抓我。
记者:你知道你以谋杀嫌疑被国际刑警全球通缉吗?
薛: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看报纸就知道了。
记者:这件事发生以后,你最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薛:我最悲观的时候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前,一个人幸福,一定是家庭和睦,事业上也顺当。我当时做杂志,赔了不少钱,我老婆写东西很好,她如果跟我一起做这个事情,我觉得杂志一定会有起色的。可惜她不愿意,老跟我闹。那段时间,我就心灰意冷,我就常想我不如学张国荣跳楼算了,人生也到头了,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反而不那么悲观了。
记者:为什么呢?在其它人看来,你的状况肯定是比以前更遭。
薛:我看开了,看明白了,我现在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明白。
谈女儿声泪俱下 真情流露还是表演?
UNITEC电影学院的一个学生作品里,有一个薛乃印的专题短片。这个短片以薛乃印寻找女儿为主线。在片中,他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对女儿的思念,以及怎样一天天开着车在奥克兰的街头巷尾寻找女儿。片尾,则是他饱含着泪水的双目对着镜头的一声呼唤:“孩子,你知道我在找你吗?你回来吧?”看到这个慈祥的父亲形象,很少有人不被打动。现在的问题是,他真是如同片中表现的那样,是一个思念女儿、爱女儿的好父亲?还是只是一个好演员,在镜头面前表现得非常出色。
片中薛乃印所寻找的女儿是他的大女儿薛娇。
关于千寻,人们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薛逃离奥克兰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带着她?显而易见的是,带这么小的孩子跑路,一定是会有许多麻烦和不方便的。
记者:想念孩子们吗?
薛:非常想。
记者:关于薛娇,我们知道你找了她很长时间,但其实她就在你的身边,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你想对她说什么?你希望她来看你吗?
(说起薛娇,他的眼圈马上红了,眼泪流了下来,他说了声“对不起。”就用双手捂住脸,过了很长时间。)
薛:她来看过我一次,说她要去英国了。当时我就说“爸爸对不起你”。
记者:你为什么觉得对不起她。
薛:我这个人把事业看得太重,我就是因为练功,对家里疏于照顾,对女儿也可能关心得太少吧,这也是她误解我的地方。我当时找了她很长时间,她就是不愿意见我,现在,她来看我,我真是很高兴。可惜,是在这样的地方。
记者:外界认为,你不喜欢女儿?你可能曾虐待你的女儿?
薛:我当然喜欢我的女儿,我也没有儿子。再说,我怎么可能虐待我女儿呢?
记者:你认为自己是个好父亲吗?
薛:我可能不是。我觉得练功的人都有些不正常,我以前不承认这一点,现在我承认了。心里老装着练功这件事情,对其他的事情就容易忽视。
记者:你在把千寻独自一人放到车站的时候,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我们当时吵架,她(指刘安安)不喜欢我,但是对孩子很在乎,我就想,我把孩子带走,报复她。但是后来慢慢气消了,我想,我还是把孩子留给她吧,我就放在车站。
记者:这个理由听上去很牵强。
薛:实际就是这样的。
记者:那么小的孩子,放在车站,那已经构成了遗弃。
薛:我们在新西兰呆久了都知道,很在乎孩子,我特意把孩子放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我知道他们会把孩子送回新西兰。
记者:对于千寻,你想说什么?她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照顾,会不会以后留下阴影?
薛:我知道她外婆一定会很好的照顾她。
记者:但是当她长大的时候,她会怎么看你,你想过怎么面对她?她可能认为你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薛:有一天我会告诉她真相。
记者:真相是你因为杀妻而被判刑,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
薛:那我只能等待我被昭雪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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