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访制,变堵为疏
当地干部认为陪访能规范上访秩序,减少非正常上访
直到2008年,瑞金的信访形势并未朝好的方向发展。那年,瑞金仍被江西省列为三个控制赴京上访重点管理县(市)之一。
钟春林说,越去堵,群众对基层干部越不信任,绕开基层政府和干部的越级上访和群体上访就越多。“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严峻的信访形势已经成为影响我市社会稳定和政治安定的重要因素,已经成为给瑞金对外形象和经济发展带来不良影响的危害根源。”瑞金市委书记陈晓春在去年全市的信访维稳工作会议上说。
2008年11月,瑞金市委市政府酝酿的陪访制出台。
高明旭认为,陪访做好了,把老百姓上访的问题解决在基层,越级上访就会减少。
瑞金市要求各乡、村建立陪访员制度,遇到村级不能解决的问题时,由村干部负责陪同信访人到乡镇落实解决;在乡镇不能解决时,由乡镇干部负责陪同到市有关部门落实解决。如果信访人同意,也可有干部代为上访。
朱娟红是象湖镇综治办副主任,她说,自己都不曾想过会陪人去上访,“过去肯定是想办法劝他们不去。”
几名老人去赣州上访前,象湖镇曾约请了医保局、信访局、民政局等多个部门一同接访,告诉他们并不在社保政策范围内。
“但他们不理解。”朱娟红说,后来赣州市政府给予他们的解释和镇里说的一样。老人原本还要继续上访,再三劝说下,才弃访。
“火车票、吃饭及到瑞金后他们坐公汽回家的钱,都由镇里承担了。”朱娟红拿着贴好的220元单据笑着说,镇里穷,至今还没给她报销。
云石山乡纪委书记刘东华认为,陪访员也能对受理信访问题的部门构成一种监督。
“过去访民不懂政策,有些部门随便就把访民支走了,有干部陪访,他们就不敢了。”刘东华说。
在信访局长钟春林看来,陪访制的最大好处,就是规范了信访秩序。
“比如赴京访,如果去国家信访总局,那倒没事。要是去了广场之类的非访区,那就麻烦了。”钟春林说,有熟悉信访制度的官员带领访民上访,就不会到非访区,减少了非正常上访。
接访496件,陪访仅19件
信访局局长分析,因访民不信任基层干部,便绕开乡镇上访,使陪访难推广;且宣传也不够
瑞金的陪访制实行至今已有8个多月,但陪访数量占信访总量比例很低。
6月16日,钟春林提供的数据显示:瑞金市第一季度接访496件次,而陪访自实行至今,仅有19件次。
6月17日、18日,这两天从上午8点半到10点左右,瑞金市信访局共接待访民9批次。
接访员李明统计发现,这些访民都没有乡镇干部陪访,且很多都没去乡镇上访而直接到市里的信访室。
“没有听说过陪访,不知道,我也不想找乡里,他们解决不了我的问题。”6月17日,象湖镇访民章健发说。
瑞金市信访局局长钟春林认为,目前陪访制宣传还不够,但有些访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找基层干部陪访。
该局一名副局长分析,一些受访部门和干部对待上访的态度冷漠,或互相推诿,失去了处理问题的最佳时机,客观上使得大部分本应在乡镇、村即可解决的矛盾,久拖未结,成信访积案。
“所以有些访民上访会绕开乡镇一级,因为不信任基层干部,也有些上访就是针对乡镇存在的问题。”钟春林说,这些问题导致一些访民躲着基层干部,陪访也就难以推广。
云石山乡访民梁庆山成为瑞金陪访制的宣传对象。但他对记者说,他也不了解陪访制。
梁庆山在2004年开始上访,其父曾因投机倒把罪入狱,而在1972年被改判无罪释放。梁庆山认为根据1995年的国家赔偿法,其父应获赔偿38万。
钟春林说,国家赔偿法规定1994年前的案例都按当时规定赔偿,梁父于1972年获得政府的80元和一些布票。
今年3月,梁庆山要赴京上访。
4月9日,他被通知去瑞金市见市政法委书记高明旭。
“早上9点接到通知,我坐车到市委门口后,才见到村支书、乡纪委书记等人。”梁庆山回忆说,当时不知道这就是陪访,访完了也不知道,后来看到新闻报道才知道。
在这次“陪访”后,梁庆山获得政府补偿2万元。政府还给梁家办了低保。“我认为这不是政府说的陪访起了作用,而是我要去北京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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