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标准的女孩名字:秦艳。她长得眉清目秀,留着齐耳短发,14年来,她一直以女孩的身份活着。
她两岁时长出了男性睾丸,只是阴茎至今仍没有发育。同学、邻居都说她“不男不女”,她也由此变得孤僻、内向和桀骜不驯。
那么,秦艳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喜欢做男孩还是女孩?父母困惑,秦艳自己也很困惑。3月9日,秦艳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四川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目的只有一个:找心理学专家、催眠大师格桑泽仁催眠,以辨别出她的性别倾向……
性别难明
14岁女孩“不男不女”
记者见到了秦艳,乍一看,眉清目秀,留着女孩子的齐耳短发,活脱脱一个小女孩;但走近细看,秦艳的双手很粗糙,脚也很大,据目测可以穿40码的鞋子,与14岁左右女孩的特征极为不符。
从爸爸秦章泽的嘴里,我们知道了秦艳的过去。
15年前农历二月的一天,重庆江津的秦章泽夫妇从镇上赶集归来,发现路边一条堰沟里有一个破烂的背篼,里面有一个用烂衣服裹着的婴儿正在啼哭,夫妻俩发现除了一张写有孩子生辰八字的小纸片外什么也没留下。好心的夫妻俩把孩子带回家抚养,取名“秦艳”。
“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女孩,直到2岁时才发现异样,她下身竟长出了2个小睾丸,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小艳多了两个男性睾丸但又没阴茎。我们没钱,就没管这事了。”
秦艳也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七八岁开始就不许妈妈看着她上厕所,洗澡、换衣服更是躲着妈妈和姐姐。上初一后,从小一起玩耍的女孩子渐渐和小艳疏远起来。初一一学期,初中老师把秦章泽叫到学校,希望他单独给秦艳在外面找一间宿舍,“老师说,娃娃现在这样子,安排在男生宿舍也不好,女生宿舍也不好。”但是,贫困的家庭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秦艳含泪离开了学校。
秦艳的故事传开后,重庆一整形医院找到秦章泽,表示愿意免费给秦艳做变性手术。根据初步检查结果,秦艳是男性假两性畸形,“如果她现在只有两三岁,我们肯定给她选做男性,但是,她已经做了十几年女孩子,她自己是否能接受这个新性别?”在央视记者的帮助下,他们与四川大学心理学专家格桑教授取得联系,希望能用催眠术帮助测定秦艳目前的心理性别倾向,并通过催眠对孩子进行心理调整。大师催眠
焦躁中冲破内心束缚
1、微笑打破陌生抗阻
3月7日晚9点30分,刚上完课的格桑泽仁教授赶到秦艳所住的川大留学生公寓。敏锐的格桑教授注意到,孩子情绪很紧张。格桑主动迎向秦艳与她握手,不过,格桑一反常规伸出了左手,秦艳愣了一下,这时格桑的左手已经握住她的左手,并且格外用力地握了一下,让她感觉到长辈的亲切与真诚。终于,秦艳冲着格桑教授羞涩地微笑了一下。
2、紧张转换关注焦点
重庆的医生告诉格桑教授:从身体的角度讲,孩子是男性结构,但这必须打破孩子已经习惯了14年的社会身份,孩子内心深处,真正想做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9日上午10点30分,秦艳来到四川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11点,格桑教授将秦艳带进催眠室,格桑教授关掉大灯,打开催眠灯。为消除秦艳的紧张,格桑教授让孩子给一些仪器插电源插座。秦艳好奇地东看看西望望,她的视觉放松、身体放松、心理也开始放松……
3、放松跟着指令晃动
格桑教授提问:“刚才转动的有几个圈?”“2个,一黑一白。”“再看!”“三个!”“正确,从颜色角度看,是一黑一白;从运动角度看,确实是三个!”听到教授的表扬,孩子开心地笑了。随后,格桑教授让秦艳看钟摆。秦艳的注意力渐渐与格桑教授顺应合拍,5分钟后,秦艳开始打哈欠。
格桑教授拿出3块桌子大小的泡沫板子。一块黑色泡沫板,上面写着“过去”;一个心形的天蓝色泡沫板,上面写着“现在”;一个金黄色的泡沫板,上面写着“未来”。格桑教授让秦艳将3块泡沫板铺放在地上,“你喜欢什么颜色?”“黑色。”格桑让秦艳站在黑色泡沫板上,并将手放在她头上,“如果有感觉,你的身体就会轻轻摇晃起来。”秦艳的身体果然前后左右轻轻晃动起来。格桑教授拍打左边,秦艳应声倒向左边;拍打右边,孩子又立即倒向右边……此刻,秦艳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4、快乐做出最终抉择
在格桑教授的引导下,过去的日子像画面一样一页页翻了出来,原本安静的秦艳突然焦躁起来,目光恍惚,神情痛苦。“过去的已经过去,你想不想上学?”“想!”“你最喜欢哪门课?”“体育。”“体育里最喜欢哪项运动?”“打篮球。”“最崇拜哪个篮球明星?”“姚明!”“以后成为像他那样的篮球明星好不好?”孩子笑着摇头:“我长不到他那么高。”
很快,秦艳从晦暗的过去被带到快乐状态,格桑知道时机已到:“快乐和痛苦曾经同时在你身上发生,你可以选择快乐地活着;同样,你可以选择做女人,也可以选择做男人。”格桑教授刻意把做女人的选择放在了前面,秦艳明显错愕了一下。格桑拿出3个物件放在她面前,一个代表男人,一个代表女人,一个代表现在。“现在你来选择。”毫不犹豫,秦艳伸腿就将那个代表男性的物件拨到自己跟前。“你选择这个?”孩子坚定地点点头。现在,想要知道的3个内容都有了:黑色代表安全感;孩子感知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知道了孩子潜意识状态的渴望和内心深处的渴望。
目的已经达到,格桑教授结束催眠。此刻,已经将近12点,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秦艳脸上多了一层阳光,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蹦蹦跳跳在人堆里钻来跑去。
心理确认
释放积蓄的压抑
尽管已经知道孩子心理上的性倾向,但如果要继续往前走,还必须把她多年来积蓄的压抑释放出来。于是,格桑教授把秦艳带到发泄室,让她击打发泄室里的泡沫人和泡沫墙壁。秦艳疯狂地击打着,大汗淋漓,格桑教授却嫌不够,叫几个助手手持泡沫棍子,和秦艳一起相互打屁股;然后又让秦艳在墙上随意涂鸦,整个过程中,让秦艳的情绪尽情释放,发泄室里不断响起秦艳快乐的笑声。
“我们已经达到目的,这样下来再去手术,孩子不会再有心理困惑。”格桑教授肯定地告诉随行的重庆医生。“但是,社会性别的确认,还有待环境的支持。”格桑老师建议:秦艳做了变性手术后,应该给他换个全新的环境,让他用新的性别适应社会。秦艳的手术至少要在20天以后,届时,等待她的,将是全新的他。(记者 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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