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卫生体制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至今都没有哪一种模式堪称为别国的典范;无论是政府主导,还是市场主导,至今都没有哪一种模式可作为效法的对象。因此,“看病难,看病贵”有其普遍性;但回顾中国医改的历程,其独特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近年的全国两会,医改总是成为议政热点,今年也不例外。谈起高州市人民医院“低价收费,效益不差”时,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就坦言“想不通”:“究竟是机制好,还是良心好?”医院院长钟焕清认为是通过制度和教育来培养良心。
好的制度培养良心,坏的制度败坏良心。为什么医疗费用居高不下,大处方、大检查的过度医疗屡禁不绝?为什么医患关系持续紧张,医生看病人如看原告?不是改革目标取向出了大问题,体制机制出了大毛病,又怎么会引起如此强烈的质疑和非议。
几年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医改“从总体上讲,改革是不成功的”,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商业化、市场化的走向违背了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的基本规律”,由此引发了一场“医改大辩论”。有位政府经济学家愤然质疑:“我们到底想学什么”,认为这是对市场化改革的否定,“有人提出搞一个全民医保。当然这个说法非常地动人,因此网上支持率非常高,但是算过账没有?人均2000元医疗费用,相当于中国2004年中央和地方各级财政的总开支”。
这位曾参与上一次医改设计的经济学家言必称美国,甚至按美国十分之一的标准来计算我们的医疗费用,“想学什么”不言而喻。问题正是在这里:老想着学别人,就不问问“我们到底想要什么”。某些经济学家认为市场化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理论论证,与政府官员“甩包袱”的财政决策思路可谓珠联璧合。如此“改革”十多年,却收获“看病难,看病贵”的怨声载道,尽管我们政府的投入占整个医疗费用的25%(包括公费医疗),只是美国的一半左右,可以说在这方面的“市场化”比美国更纯粹、更彻底!
对于老百姓来说,到底想要什么并不复杂,就是看得好病,看得起病。新医改方案最值得肯定之处,不是在政府主导还是市场主导之间如何取舍,也不是在补供方还是补需方之间如何权衡,而是确立“病有所医”的改革原则———老百姓想要的原则。而且决策过程公开透明,各路专家学者拿出9套方案,取长补短形成最终方案,并公开向全民征求意见。不是关起门来“想学什么”,“看看财政减轻多少负担”,大方向就不会错。
全国两会前夕,16个城市开始新一轮公立医院改革试点,意味着新医改方案中近期重点展开的五项改革全部启动。卫生部部长陈竺表示:“要用有限的投入,产出最好的健康。医院不是创收中心,而是服务中心。”尽管改革困难重重,过程难免曲折,但知道我们到底想要什么,大方向不会错。更何况,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承诺:“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把这个世界性难题解决好。”(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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