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牙医”、“神医”以及“儿科大夫”往往采取不挂牌、夜间行医、电话预约等方式,和卫生行政部门打游击战。昨日,一位线索人带着记者暗访了两家曾被查处若干次在近期又重新“死灰复燃”的黑诊所。
“诊所”曾比厕所多
昨天下午,记者从五塔寺路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进入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宽不到8米,路两边是修锁、摆地摊的小商贩。往小巷深处走,路右侧便有两家黑诊所,诊所都用塑钢门窗牢牢封起,周边找不到任何牌匾标明这是一家“诊所”。线索人称,以前巷子口有3家黑诊所,去年被查处后便搬到了巷内,黑诊所只有下午或是晚上挂牌。随便问一位卖菜的,都知道附近这几家开了好几年的“诊所”。“‘诊所’曾比厕所还多。”线索人说,最多的时候有6家黑诊所,全“光明正大”地挂牌营业。
看病也需“接头暗号”
记者轻敲一家黑诊所的门,一名一直站在门后的红衣女子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来问:“干吗的?”记者回答:“看病的。”这名女子瞬间警觉起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记者,随后回答:“看病找医院去,来这儿干吗?快走!”记者正欲离开时,女子又轻声问道:“什么病呀?小病能看。”随后将记者引入了一间10平方米左右的屋子,屋子用布帘隔开,外面有一个堆满药品的柜子、摆满了饭和杂物的桌子以及一张沙发,沙发上坐着两名来看病的人。而里面只有一张床,女子称,白天可以给人输液,晚上他们就睡在这儿。
“我胃疼。”记者谎称。一名自称“医生”的便服男子扔过来一盒“胃痛丸”:“这个比较贵,30块钱一盒,吃了就不疼了。”记者问:“那我这胃疼是胃胀气还是什么?”“医生”有点不耐烦:“我不能确定你什么病,那该你自己确定是什么病!我们才能给看。”记者随后又谎称头疼,要求测体温,但两次测温都是正常体温。“你毛病还真多,这样,先输点液吧,那样好得快点。”虽然体温正常,但“医生”还是一再要求输液。在整个“诊所”内看不到任何行医的许可证明,那盒“胃疼丸”比药店还要贵5块钱。
“你敲门就该说:‘你这便宜么?’要不一听你就不是这条街的,不给你看。”隔壁小商贩告诉记者。
“医生”治病青睐老人和民工
从这家黑诊所出来再走15米,便可以看到一家“牙科诊所”。同样是没有挂牌,塑钢门外有一排铁门,门口站着一位黑衣男子。来自河北的菜农翟师傅指称,这就是给人看牙的“医生”。翟师傅说,上月他带着老母亲来这儿镶牙,“诊所”门口还立着大灯箱,写着“牙科”,“医生”自称是人民医院的大夫。房内有两间屋,外面是空的,里面设备齐全。“医生”告诉记者,他是江西人,来这儿好几年了,现在风声太紧,不治牙了。记者向屋内打探时,只见空荡荡的屋里破旧不堪,屋角一个洗手池还滴答着水。“看你是陌生人,才说不干了。你改天来,照样开张。他们只接待两种人,老人和民工。”翟师傅说。
卫生监督难以根治游医
海淀区卫生监督所监督七科工作人员称,五塔寺路内多是拆迁户和外地人聚集区,属于无证行医的重点打击地区。这些“牙科诊所”比正规医院镶牙、补牙要便宜很多,附近的老居民都是黑诊所的常客。
据了解,黑诊所多集中在城中村和城郊结合部等人员流动频繁的地方。因非法行医者无合法资质,诊所环境恶劣,极易造成交叉污染。
但该工作人员表示,目前的执法手段难以根除非法游医。一是因为游医的流动性强,不易处罚;二是必须抓到有病人就诊时才能处罚。(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