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有机会再见面时,一定是看到红光满面,笑容熠熠的老板。”这是2006年前创维集团董事长黄宏生写给创维员工的一段话。
三年之后,2009年7月4日下午,香港赤柱监狱,创维数码(0751,HK)高管迎接提前出狱的前董事长黄宏生。
创维的高管带了一份礼物:2008年创维共实现营收153.29亿港元,同比增12.5%;年度盈利5.03亿港元。
相对于其他企业,创维创造了一个奇迹:企业老板在出事之后,企业避免崩塌甚至在壮大。此前,杨斌的欧亚农业、唐万新的德隆、顾雏军的科龙无一能避免崩塌。
要说奇迹的伏笔,则是在2000年。创维的职业经理人团队由此起步。
管理层的礼物
7月6日,在武汉召开经理人大会的创维数码高管们被媒体的电话“轰炸”——黄宏生出狱的消息不胫而走。创维数码无法再沉默,坚持了一个上午对媒体说,“对黄总的事情并不知情。”在下午发布公告指出:“一、本公司今日从非正式渠道得悉黄宏生先生已于2009年7月4日回到自己家中,但详情不知,也未得到任何官方正式通知。二、创维数码数码控股有限公司是一个治理结构严谨规范的上市公司,其生产、经营、管理不会因任何个人因素而受到影响。”
此时的黄宏生静待家中。即使身在狱中之时,他也一直遥控着这家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在他出狱的这几天当中,创维的员工被要求,不允许对媒体提及有关黄总的任何信息。
7月9日,创维数码发布2008年财报。创维数码总裁张学斌在香港为年报做路演,彩电公司总裁杨东文则赴青岛参加电子展览。
他们为创维创造了一份漂亮的2008年财报:期内共实现营收153.29亿港元,同比增12.5%;年度盈利5.03亿港元。其中创维数码机顶盒产品在内地的营业额为9.01亿港元,同比增加28.3%。
在与财报同时发布的还有一则重要消息:创维数码有意分拆数字机顶盒业务到内地创业板或深圳中小企业板上市,虽未有时间表,不过希望尽快完成,集资目标不少于2亿元。除创业板外,创维数码也考虑将机顶盒业务登陆深圳中小板,但他明确表示不会考虑在港上市。
媒体很自然地把问题集中在黄宏生的去向上。接受记者提问的创维数码首席财务官梁子正说,“黄宏生与创维数码是股东及公司的关系,至今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黄宏生复职的要求,也没有听说对方要减持股权。”
按香港法律,凡有犯罪记录的人士,不可以在任何公司担任董事,因此,即便黄宏生出狱,他也不可能回到香港创维数码集团的董事决策层。
创维内部人士称:“他还需要回来吗,他是公司第一大股东,创维的利润哪里去了,现在他只需要做一个‘资本家’享受利润分红。除了创维数码外,将来还会有机顶盒这个融资平台。”目前黄宏生家族共拥有上市公司创维数码39.71%的股权,黄宏生妻子林卫平仍担任着公司的董事职务。
职业团队
“我不时想到咱们CEO张学斌的巨大压力,另一个对他以及对每一个事业部总裁的巨大压力是庞大的经营费用在无止境地增长。也许艰苦朴素的革命传统已经丢到了围墙之外,每每慷企业之慨的大手笔活动代替了创维‘精打细算’的美德,结果总是费用上天,红旗却落地(亏损见红)。”2006年,刚刚入狱的黄宏生忧虑地说道。
深圳彩电界的一位高管告诉记者,“老黄的管理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从‘抠门’到‘分权’,在创业初期,黄宏生对员工出手并不阔绰,这也直接导致了销售总经理陆强华的出走。”陆的出走拉走了100多名销售口的片区经理及骨干员工,创维集团营销系统遭遇重创,2000年中报亏损1.26亿元。
这也是一个转折点,黄宏生开始放权并加大激励。2000年,从椰树集团辞职的张学斌来到创维任中国区总裁,他向黄宏生要权:成立彩电事业部,要这个事业部的经营权、人事权、财务权,3000万元之内,不需要老板批准。
“当时列出的权限是很大的,我开始也觉得他肯定很难答应。但当时的形势逼人,我希望董事长的一些观念要转变,要走过这条路。”张学斌事后回忆说。让张学斌没想到的是,黄宏生不打折扣地在这份授权书上签了字。
这为后来的职业经理人团队奠定了基石。即使在监狱中,黄也提到要在2007年到2008年内,节约4亿元,用来提高管理效率和高管的激励水平。
狱中往事
2004年11月30日,被创维内部员工称为“幺幺叁零”。这一天上午9时,黄宏生等数位高层被香港廉政公署拘捕。几天后,创维数码正式宣布高层改组,黄宏生改任非执行董事,其家属也同时中止集团所有附属公司的董事及管理职务。12月23日,年届七旬的王殿甫以百万港元年薪接替黄宏生,出任创维数码CEO。2005年7月1日,公司执行董事兼电视业务总裁张学斌取代其兼任的CEO一职。同年底,张学斌将彩电业务全部剥离给彼时刚刚归队的杨东文负责。
他在监狱中与属下沟通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杨东文、张学斌以及黄的妻子林卫平等高管每个月都去赤柱探视,期间黄会面授对企业发展的看法;他同时要定期阅读高管们给他拿去的各种报表和书籍。二是,每个月给董事局写信,部分还要拿到内刊上发表给全体员工看。
2006年10月12日,蒙难两年的黄宏生给董事局扩大会议的信中,他自称入狱是“在参与创维500亿元新里程的目标征程中,不幸遭暗箭强射落马,被迫到十八层的地狱长征。”“那深处的空间有限,但他的心中却扬起自由的风帆;那里的生活没有日新月异的精彩,却有他平静求知的精神富足;他领悟到人生有前进的一面,却也有回首的一面;为了完成未来繁重而伟大的梦想,他需要养精蓄锐。尽管与大家分离有3个月了,他信仰的力量却没有减弱。这使他勇敢地面对痛苦,产生了更大的力量去克服,从而体会到快乐的意义。”
他不仅要激励员工更要激励自己:“你问我会不会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我的回答是:肯定不会!相反,当我们有机会再见面时,一定是看到红光满面,笑容熠熠的老板。” (闫薇 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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