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08年,深圳市调整了最低工资标准,他的基本工资涨到了920元,每小时加班费涨到了7.75元,“我们现在主要指望加班,每天要加8个小时班,周六周日也不休息,光靠基本工资的话,每个月没有多少钱”。
2008年,李想结婚了,现在和妻子住在一间出租屋里,“我们每个月省吃俭用,俩人加起来也就能存2000多元吧。打工这么多年,我们两人的存款不够在深圳买10平方米的房子,也不敢生孩子”。
他说,农民工少有双休日和节假日,有的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6小时左右,大部分每周工作7天。“不加班的话,根本挣不到钱”。更让他难过的是,家乡同来的一名叔叔去年在车间加班时,因为太劳累,右手掌被车床截掉。在当地一名律师的帮助下,厂方勉强赔了15000元,还不够医药费。最后,他的叔叔流着泪回老家了。
无法承受高强度劳动,第一代农民工黯然离开
人物标本:张幸福,信阳潢川人
打工之路:1983年来深圳打工,27年,打工打到“穷途末路”
昨天,在深圳宝安汽车站,张幸福身上一前一后挂着编织袋,手里还提着一个破旧的大提包,坐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回家,再也不来了”!
张幸福18岁就跑到了深圳,至今已经27个年头了。当年,他来的时候,深圳还是一个小渔村,从广播里听说深圳设特区了,到了这里,发现一片荒凉。他有点泄气了。
幸好,建筑工地到处都是,各个建筑工地都需要劳力。虽然工资每个月只有100多元钱,但那时的张幸福年轻有的是力气。他说那时候工作一天,肩膀磨破了,手磨烂了,腿也打哆嗦。时间长了,他慢慢习惯了,饭量大增,一顿能吃六七个馒头。经过风吹日晒,他也很快从一个帅小伙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汉子。
由于张幸福一无技术,二无文凭,他先后换过20多家工厂,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就换过3家。
2002年春节,他受当时工作的企业委托回老家招工,穿着廉价的西服,系上鲜艳的领带,带着蛤蟆镜出现在家乡,家乡人对他刮目相看。一时间,他家那两间土坯房子,人来人往,胆大的小伙子直接询问出去打工什么待遇,羞涩的姑娘则在父母的陪同下,趁着天黑前来询问。给他说媒的人也络绎不绝。
短短半个月,他就带了300多人,雇了5辆长途车,浩浩荡荡地开往深圳了。除了挣到6000元,邻村的一个老汉还把自己的闺女给他当了媳妇儿。后来,张幸福一回家,媳妇儿就骂他,说当初被他骗了,“原来只是流水线上的最低端的小工人,我跟着你吃苦就自认倒霉了,孩子能跟着你一辈子吃苦”?
在日复一日的生产线上,他在消耗着自己的青春和年华。“我今年才45岁,但浑身都是毛病,眼睛也开始花了,看不清东西了。儿子和媳妇儿都说,你这么老了,还打什么工,回家享几天福去吧。我一想也是,就辞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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