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11月20日电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新加坡今年至今发生了26起谋杀案,近日更接二连三发生几起涉及中国人的命案。案件中的嫌犯和受害者有的是同事关系,因为眼红而行凶,有的是亲友、情侣关系,疑因感情问题而失去理智。
10年前李善好(42岁)离乡背井,从中国江苏独自到新加坡当建筑工人。他在这里无依无靠,逐渐发现空虚的心灵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脾气。
他说:“我们有什么心事都闷在心里,别人来和你讲话,多讲几句你就恼火,有时还会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来发泄。”
他记得工人宿舍就曾发生过两名客工为了一盘象棋起争执,两人一番唇枪舌战后大打出手,其中一人还拿起刀指着另一人的肚子,旁边的人看到了,马上报警。
他说:“结果拿刀的那个人在牢里蹲了三个月。”
李善好的经历或许是其他客工能够感同身受的。心灵空虚容易使人心情烦躁,小则打架闹事,大则可能夺走人命。
学者:郁闷的情绪会爆发
新加坡国立大学环境与设计学院建筑系教授刘瑞平博士约4年前曾对65名在本地工作的中国建筑工人展开调查,探讨客工所面对的压力、寂寞和乡思。
研究报告显示,这些建筑工人主要是为了赚取更高的薪水养家餬口而到这里工作。他们因为长时间和家人分开而感到寂寞和焦虑,加上工作时间太长以及无法得到本地人的肯定等种种原因,因此会感到不开心。
报告指出,长期压抑内心的不悦和压力,可能导致他们做出捣乱公共秩序、纠众闹事等违法行为。
研究结论提及客工的心理需求应该得到更大的照顾,政府部门、雇主、大使馆以及非政府组织团体可在这方面提供必要的协助。
刘瑞平博士受访时强调:“客工若没有发泄的管道,求助无门,闷在心里的情绪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无专门组织援助中国客工
外来客工人数不断增加,国家人口秘书处公布的最新人口数据显示,本地目前有76万名持工作准证的客工、女佣等,占了总人口约16%。
本地目前有超过10万名中国人,当中包括学生、客工等。来自中国的客工主要从事建筑、服务业、海事(修造船)及制造业。尽管他们的人数逐年增加,但本地却没有专为中国客工提供援助的组织。
现有的新移民组织会员多数是教育程度较高的专业人士,团体的宗旨之一在于帮助他们适应及融入本地社会。
但国大教授刘瑞平博士指出:“客工其实更需要援助,因为他们的教育水平不高,遇到问题时也不知道能向谁求助。他们借了一笔中介费到这里工作,不能说走就走,否则将不能偿还欠下的债务。尽管他们遇到种种难题,还是得继续留在这里工作。”
中国大使馆目前主要为客工的合理诉求提供咨询和必要的法律援助。大使馆负责劳务的官员受询时表示,大使馆一直希望能有类似的本地组织去帮助外籍客工舒缓工作压力,提供心理及法律咨询帮助等等。
大使馆负责劳务的官员还说:“我们也考虑充分发挥在新加坡合法注册的中资企业协会——建筑分会这类行业组织——的作用,增加中国客工反映问题的渠道,尽量化解劳资矛盾。”
该名官员强调,设法全面促进外籍客工融入本地社会、适应本土文化并消除劳资矛盾,不是仅仅依靠某个组织或是部门能解决的问题,需要有全社会的共同理解、接纳和多部门、组织的配合和联动。
设立客工组织有其必要,但……
来自山东的董方(29岁)来新工作一年多,和几个老乡在一家咖啡店当助手。
他说:“我和其中一名老乡同房,不论工作或在家,都碰到同样的人。因为我们都是同事,大家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尽量维持融洽的工作关系。”
在本地工作4年多的周文香(36岁,工厂女工)认同这样的说法。
她指出:“可以找到能够信赖的人很难,我们害怕同乡踩着自己往上爬,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打工挣钱的,都是竞争者。”
设立客工组织的困难
由来自香港的新移民组成的九龙会会长钟庭辉认为,设立一个专门帮助中国客工的组织至关紧要。
他说:“这些客工没有家庭的组织和联系,生活圈子也很窄小,他们遇到问题时,也没有亲人在身边提供意见,没有人帮忙。”
但他坦言,要设立一个客工组织并非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办到。中国人或许对做义工的概念不强,他以九龙会为例,说它经验很浅,尽管很想帮忙,却不知该通过怎样的途经最恰当。
他说:“或许一个较理想的方式是设立一个由政府资助的民间组织。”
新移民社团天府会会长杜志强说,若有客工找上门,会员会依情况而定,帮助客工和雇主调解纠纷。他指出:“遇到问题的通常是刚到不久的客工,因为他们往往不能适应这里的语言、文化、习惯,需要别人引导。”
天府会目前约有2000名会员,绝大部分会员都拥有大学学历。
杜志强则认为,由于各个方面的局限,成立一个专为客工服务的组织,应该由历史比较悠久或规模比较大的社团发起较贴切。
宗乡总会执行总秘书林文丹说,法律宪章规定,只有永久居民或新加坡公民才能加入会馆。
虽然宗乡总会举办的活动欢迎所有人参与,但它把重点放在协助新移民社群融入本地社会,暂时还没有设立组织给客工,或针对这个群体办活动。
非政府机构组织Transient Workers Count Too(简称TWC2)主席约翰·吉(John Gee,55岁)则认为可考虑为客工社群设立一个社交中心。
他建议:“中心能让客工在一个比较轻松的环境社交,也可有几名辅导开导客工,这该是新中两国政府一起探讨成立的中心。”
董方觉得类似的组织能扩大他的生活圈子,让他结交在其他行业工作的老乡,和他们叙叙家常,聊聊工作及生活上的问题。他也希望通过组织了解本地的法律制度、接触本地文化。
他说:“如果能让我们上一些培训课程——如英语课,那真的是再好不过。”
谁向中国客工伸出援手……
建筑工人郎利坡(33岁)从河北到本地工作一年了。他知道工作上若遭遇到不平,可到人力部求助。但每当思乡或寂寞涌上心头,他只会默默忍受,或借酒消愁。
他说:“为了省钱,我一个月打一通电话回家。我总是告诉家人这里一切都很好,工作没有危险,吃得好,喝得好,报喜不报忧。”
至于中国当地中介当初把他招聘到这里工作时,保证月薪至少1000元,但他每月拿到手的只有600元,使他头几个月心里特别委屈、烦躁;又如他和四五十名客工睡在工地里,里头有两个大水池,让他们舀水洗澡。这些,他对家人只字不提。
虽然客工人数不断增加,但专为这个群体服务的非政府组织目前只有温情之家(Humanitarian Organisation For Migration Economics,简称HOME)和Transient Workers Count Too(简称TWC2)。
这两个组织的成立主要是为了帮助女佣,后来渐渐扩大至帮助其他客工。
TWC2通过热线电话方式运作,同时也提供辅导服务。主席约翰·吉指出,中国客工通常为了劳资纠纷前来求助。
他说:“拨打热线的女佣有的会表露乡思之情,但也许‘男人必须显得比较坚强’,因此他们通常不会透露感情上的问题。”
本地一些宗教团体也在能力范围内,为中国客工带来温情。
自1996年以来,新加坡教会(马林百列)到了星期天傍晚总是格外热闹,聚集了数百名中国客工到那里礼拜、吃晚饭。
如今,教会每星期天都派出13辆巴士到全岛各地的工地把客工载到教会,每周平均有六七百人出席礼拜,当中超过90%是建筑工人,另10%是工厂女工等。
教会的一名教牧同工(Pastoral staff)介绍,教会的宗旨是传福音,不过,客工若在生活上碰到什么问题和困难,都能找牧师同工帮忙。
除了唱诗歌以及听道,客工也能上英语课、免费理发,并在这里同其他同乡社交、联络感情。此外,教会大厅张贴有新闻剪报,让客工知道周遭的中国人遭遇的事情,并提醒他们不要做出违法的事。
郎利坡因为参与教会活动而成为基督教徒,他认为宗教的力量让他战胜心里的种种不悦,能够更坦然地面对目前的生活。
他说:“在这里,我学着把自己的问题看淡了,心里也舒畅多了。”(林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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