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七月我随朋友来到意大利威尼斯去观光。在那里有很多的古迹。那教堂、雕塑、壁画、小桥儿、小船儿均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当是威尼斯的鸽子广场。
那天阳光明媚,海风和煦。当我们在上午十一点许赶到鸽子广场的时候,那里已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鸽子云集,热闹非凡。好像这一天就威尼斯的盛大节日似的。各国家,各肤色,各民族的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与鸽子之间的表演,虽然无导演,无报幕,却在非常有序的情况下,各显神通,各领风骚,难分优劣,精彩纷呈。第一次来到威尼斯的我,除了做一名观众以外,就是将一个个精彩动人的场面,通过我的相机快门将它们全部的记录下来。
一金发碧眼的女幼童拿着面包走进了广场。不一会儿,她的肩上、手臂上尽是站满了鸽子。仿佛这些鸽子把这小女孩当了自己的亲姐姐似的。她们亲密无间,情同手足。鸽子们毫无顾忌地轮流分食着她手上的面包。小姑娘也是将鸽子待如自己的亲弟妹,宁愿自己少吃,也得喂饱了鸽子。当面包吃完时,一鸽子恨不得将小姑娘嘴边残余的面包屑也啄了干净。
一南美游客,身着民族服装,头戴墨西哥牛仔帽。他的帽子颇具特色,边缘上翻很有支撑力。他把帽檐内都装满了鸟食,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鸽子广场的中央。忽然,鸽子广场好像刮起了一股龙卷风似的,几乎把所有的鸽子都刮向着他的方向。几个鸽子很快占据了他的帽檐。有觅食的,有玩耍的。更有一洁白的鸽子犹如一只小天鹅,站在帽子的正中顶上,跳起了芭蕾舞《天鹅湖》中的小天鹅独舞。它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自由旋转。真是沾足了面子,出尽了风头。顿时全场观众给予了热烈的掌声。甚或有的鸽子也在拍打着翅膀,对她的精彩的表演给予了钦佩和鼓励。
一男子,全身衣服可能有十几个口袋。他把口袋全部打开并装满了鸟食,骑着独轮车进入了广场的中央。顿时几十个鸽子向他飞去。他全身的每个口袋都站满了鸽子。霎时间,他就象一个养蜂人,全身沾满了蜜蜂一般,站满了鸽子。他骑着独轮车自由自在地穿过广场的人群。就好象杂技团的独轮车高手,带着他的同伴绕着场子一圈一圈的转着。只不过他身上附着的不是人,而是素不相识的鸽子罢了。他时而进,时而退,时而左摇摇,时而右晃晃。在人群中插着缝隙而行,走着钢丝而过,表现出他的十足的滑稽与幽默。但他每一个突然的转向,急速的暂停,左右的晃动,都会导致他身上鸽子有险坠的担心和焦虑。我也不时为那些鸽子捏一把汗。越是如此,那男子和他身上所有的鸽子,就越发显得非常的得意和骄傲。一群几岁或十几岁的孩子,独轮车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这种快乐的场面在广场一直持续了半小时之久。
一个踩高跷的男子,头戴红毡帽,身着多彩绸缎服,鼻子夹着假红鼻,面部画成了一付滑稽面容。纯粹一付滑稽小丑的打扮,颇为诱人。特别能逗小孩子的喜爱。他一出场便吸引了不少孩子的围观。小孩子在这个巨人面前都好像是患了侏儒症似的。踩高跷的男子,就犹如巨人进入了小人国一般,显得更加的高傲,无比的滑稽。威尼斯广场的鸽子,好像对这个踩高跷的滑稽小丑并不陌生。它们很快象孩子一样,将这滑稽小丑团团围住。有的鸽子站在他的肩上,表现出一付居高临下,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来也并不是只有人才能够踏着巨人的肩膀前进似的,眼前的鸽子不也正是如此了吗?可笑的是,比滑稽小丑自己更滑稽的鸽子,居然站在了滑稽小丑的假红鼻子上去了,让滑稽小丑显得更滑稽,更风趣,有时甚或有些了尴尬。因为他每次将鸽子赶走,鸽子转了一圈又很快回到了他的假红鼻子上。此时的滑稽小丑,人们都很难看出他究竟是滑稽还是尴尬了。也许滑稽中难免有些尴尬,尴尬又带来更大的滑稽吧。
广场突然寂静了起来。只见一顶球高手,顶着足球进入了广场。他的顶球技艺确实无人与之比肩。他一会儿用头儿非常有节奏的顶着足球,一会儿用两大腿轮流顶着球,一会儿人躺着用足尖踢着球,一会儿足球从他的左手尖慢慢地滚到了右手尖。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顶球表演加入了几个鸽子自愿者。其配合之默契令在场的观众无不叹为观止,瞠目结舌。他们好象是受过专业训练似的。鸽子与他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你看,当他的足球从左手尖慢慢地滚到右手尖时,一鸽子站在足球上,随着足球的滚动而踏着它无忧无虑的脚步,直到完成整个过程。就好象中国杂技表演,狮子踩着彩色圆球从跷跷板的这边,走到跷跷板的那边一样。当他用两肩轮流顶着球时,他两手平举,每只手都会站满了鸽子。就好像他在顶着球,两手臂还满满举着和平的希望。他们的表演比马戏团的小丑演出更为精湛和出色。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五六点的时间了。人们渐渐的离去,我也依依不舍离开了广场,伴着夕阳回到宾馆。我拿出了自己的相机,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在威尼斯鸽子广场发生的,一幕幕极为有趣和精彩的,人鸽共舞,鸽人同欢的场面。(摘自英国《英中时报》;文/梦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