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11月16日电 据西班牙《欧华报》报道,中国自古就有这样的诗句“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人们用这句诗来形容,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但是身处国外,艰苦的生活环境,无所寄托的孤寂情感,使很多人开始把感情物质化了,他们甚至认为感情在割舍的时候,也可以像切大白菜一样,一刀下去,再无瓜葛。在旅西华人中,一些人为了排遣海外的寂寞,寻求精神上的慰籍,相互临时结成了搭铺夫妻。这些搭铺夫妻在最初多半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只是一种需要的互补,而且有时为了不给双方的家人将来团聚带来什么后遗症,搭铺夫妻之间也会达成一种默契或口头协定:“如果有一方家属来到西班牙,同居关系就立即结束。”
但是人的感情真的像这个协定上写的那样说断就断吗?立下了协定就确定没有后遗症存在了吗?事实并非如此,很多搭铺的双方忘记了感情是无法用理智来控制的,是割舍不断的。
以协议为前提的搭铺
在实际生活中,许多侨民的搭铺都是以某种协议或默契为前提的。虽然有的公开说出来,有的是心照不宣,但中心内容基本都是“好合好散”。
一位天津籍的男侨胞几年前独自来到西班牙,太太和五岁的儿子都留在中国。在国内,他是个企业管理干部,因为几年前国企效益不好,所以在朋友的帮助下,他来到西班牙以求发展。在租住住家过程中,他遇到了另一位房客来自湖南的一位女侨胞。这位女侨胞在一家批发仓库打工,她一个人来到西班牙也有几年了。在讲到自己几年前独居的日子时,这位女侨胞说,自己就像是一叶孤舟一样飘在马德里,很多时候她都是整天不讲一句话。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住家相识后,聊得还很投机,特别是在说到来西后的寂寞和无助时更是颇有同感。一回生,二回熟之后,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男侨胞提议两个人不如找个夫妻房一起住好了,这样不但每天不用再一人面对空空的屋子,而且在生活和生理上也可以互相照顾和慰籍。起初女侨胞还有些犹豫,毕竟接受了几十年的传统教育,现在要不清不楚的和一个已婚的男人同居,她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但是一次和房东剧烈的争吵之后,这位女侨胞跟着男侨胞换了一间住家,终于过起了公开的同居生活。和很多搭铺夫妻一样,两个人也立下了切割感情的协定,不给对方以后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压力。
两个人同居后,一些似乎都一下子好了起来,原先枯燥得生活,变得很是惬意,这是男侨胞之前所没有想到的。之前,他的本意只是想两人把行李放在一起,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就这么简单。但是这个小女子竟然让他这个已近不惑之年的老男人又体会到了恋爱和新婚的感觉。搭铺的小房间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有张床就行的窝,而真正成了一个能得到心灵慰籍的温暖港湾。这位男侨胞漂泊了近乎半生的人竟然开始恋“家”了。大概是身在异地,对事物的感觉也异样了,从女侨胞的身上,他体会到了连他老婆都没有给过他的幸福。
抽刀断水水更流
就这样“幸福的”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用女侨胞自己的话来讲,更多的时候她是自我麻痹,明明知道自己是饮鸩止渴,但是她却离不开这个“家”了,离不了这种有人让她依靠的感觉了。有时她会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默默祷告让这样的日子再长一些。
然而,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还是到来了:男侨胞的太太和儿子通过家庭团聚来到了马德里。她要履行协约,要回到现实了,她和搭铺的另一方从此以后,必须没有任何瓜葛了。
男侨胞从搭铺的屋子里搬了出来后,女侨胞的生活又回到了两年前,但是她的心却再也回不到两年前了,屋里的每个角落都会有对方的身影,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但是感情是无理性的,它会不受控制地生长和蔓延。这位女侨胞甚至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接受这种畸形的生活,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还要迈出那一步呢?现在自己这么痛苦,又怪得了谁呢?
一个月以后,女侨胞终于接到了一个在她潜意识里期待了很久的电话。男侨胞在电话里说很想她,说他老婆根本没法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与她曾经同居的消息,于是就天天跟他闹,现在他已经快崩溃了,不知道当初费神费力地办家人过来是不是个错误。最后男侨胞恳求她,可不可以再让他回来过一个晚上。女侨胞没有拒绝。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另一种畸形的生活。这位女侨胞又重新把自己放在了火山口上。很多次她都要结束这种“地下情”的生活,但是面对对方的苦苦哀求,她会一次又一次地心软接纳,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出头的日子?!
转眼她就三十二岁了,就算是她想要组织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庭,到时曾经搭铺的另一方还来纠缠怎么办?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她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又有谁会接纳她,愿意跟她组织家庭呢?难道最后真的要走她最不愿意走的一条路吗:破坏对方的家庭,自己取而代之,成为搭铺的正妻。第三者一直是她最不齿的一种人,没想到现在自己却一步步地转变成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搭铺协议只是自我安慰
上面提到的两位侨民,都曾和笔者在一个住家住过,他们的经历非常值得大家深思。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君子协定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要知道,人的思想和感情怎么可能会受一张协约的限制呢?平心而论,搭铺夫妻这种现象虽有些违背道德准绳,但对于在海外艰难谋生的新移民而言,“临时另一半”的确在物质、精神两方面给自己的生存提供了很大帮助。但是这种关系毕竟是不正常的,长期的“临时夫妻”生活,让双方面对各自原有家庭时,都产生了巨大心理负担。现代社会资讯发达,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事情败露,往往造成原有家庭破裂,即使没有破裂,也会造成很深的心理裂痕。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朝夕相处,虽然有合同的约束,但“临时夫妻”间也会迸发真情,如果双方感情付出不对等,一方有意,一方无心,或是双方都有意,那往往会引发诸多社会问题。总而言之,对于海外华人搭铺夫妻这种特殊现象,它的产生是有其深刻原因的,包括个人的、特定条件下的、和历史的。它包涵正常人心态下的无奈,孤独以及性的需求,同时,它可能也包括了人的性格、心态、精神和性方面的扭曲。这不是一个有简单答案的问题。飘泊在外的海外华人可能更应该反思,怎样在对爱的忠诚和对孤独的排解中,去找到自己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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