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走到这一步,我很感谢祖国对我的信任,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总体来讲,外交部的环境比较公道,对干部的评价和任用是比较客观的。我沙祖康能够生存、而且能够发展、甚至还“平步青云”,本身就体现了这一点。
至于我为什么能成功,一是外交部风气好、祖国信任,二是我人也很努力,三是我有一帮真正的朋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沙祖康在任何一个时期,都得到了朋友们最真心的帮助;沙祖康付出了坦诚,也收到了坦诚的回馈。
《导报》:临近退休的年龄,受命担任联合国副秘书长。这是一个归宿,还是一个新起点?
沙祖康: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这是归宿、还是起点。问题很好,或许我应该考虑一下。将近花甲,我的外交生涯要打一个句号了,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是一个归宿。
联合国副秘书长,完全是一个新的岗位,要面临新的文化,应对新的环境,从这里讲,当然就是一个新的起点。
《导报》:过去代表一个国家,现在则要平衡全世界。您将怎样完成这种角色的转变?
沙祖康:我每天都在准备,每天都在调整。这不仅仅是我沙祖康的问题,所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联合国官员们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包括潘基文秘书长本人,他需要的调整恐怕比我还要大。但目前情况不明,心里没底儿,所以更多的是担忧,更多地考虑怎么能把工作做好,这还是一个比较沉重的问题嘞!
谁也帮不了我的忙,我需要一段时间,尽早、尽快地了解情况、适应新的工作。很多人以为我很聪明,实际我傻、我是“笨鸟先飞”、能吃苦。为国家工作,要守国家的规矩;到联合国工作,当然就要守联合国的规矩。我正在学习《联合国宪章》以及联合国公务人员守则,我将忠实地执行这些规矩。
《导报》:中国大使,联合国副秘书长,这两个职位更喜欢哪一个?
沙祖康: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喜好,我还是喜欢当中国的大使,这一点很明确。我做梦都没想过,会让我去当副秘书长。我觉得当大使比较“威风”,“威风”就是你可以代表国家在外界舞台上驰骋,去宣传我们的国家,维护我们的正当利益,比较潇洒。所以我就喜欢当大使。但是,目前的国际形势也变化了,中国的国际地位也提高了,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期望也很大。用邓小平先生的话说:中华民族也该为国际社会做出贡献。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还是很值得的。
《导报》:您觉得“中国外交”是否存在弊端?
沙祖康:37年中,我目睹了中国的外交进程,中国的国际形象是一个善良的、厚道的、公正的、包容地、有原则的“长者”形象。所以我由衷地热爱外交事业,除了对国家的感情外,那就是我欣赏中国的外交政策。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这在中国的外交中都是绝对不存在的,所以世界上的小国、弱国也都是中国的好朋友。这一点也符合我自己的个性。
对于“中国外交”,我还真挑不出来什么刺儿,如果我要觉得不好,可能早就不干喽!。
《导报》:作为中国外交官,您代表国家利益屡次同美国交锋。时过境迁,作为联合国副秘书长,您对美国将持何种态度?
沙祖康:联合国嘛,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政府间机构。在192个成员国中,因为经济发展、军事力量、文化背景等等差异,在联合国中的利益也是不同的,看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但必须承认,美国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联合国宪章》上讲,大小国家一律平等,但实际上美国对国际关系的影响是最大的。因此从联合国角度出发,搞好同美国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增进同美国的交流与合作,至关重要,这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至于我自己,重视和尊重,并不等于赞同和欣赏。
《导报》:作为在欧美冲锋陷阵的外交先锋,怎么看待中日关系?
沙祖康:“中日关系”必须被放在历史的长河中去看。国家关系和个人关系有相似之处,时好时坏。这样来看,中日关系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总的来讲,中、日两国是邻居,有记载的交往已有2000多年历史;近、现代中日关系不好的时期,前后加起来也不到百年,在历史中只是一个短暂的片刻。
另一个角度来看,中日作为“一衣带水”的邻国,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中国再能,也不能把日本撇到月球上去;日本再富,也不能把这么大的中国赶走。地缘关系就决定了,我们只能友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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