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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总抱怨南非治安不好、犯罪率高,但实际上,华人社区的屡屡内讧也越来越成为当地的一个社会问题”。
陈大雷(化名)满脸焦虑地坐在医院的角落里,正打算一会儿赶去律师办公室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在一周多前的那场“遭遇战”中,只受了点皮肉伤的他侥幸逃过一劫,而就在不远处的医院特护室里,陈的弟弟却因颅内出血仍未脱离危险。
“从11月19号到现在,我一边担心弟弟和其他家人的生命安危,一边要配合警方调查、律师取证等工作,”南非海滨城市开普敦的灿烂春光,在陈大雷眼中早已黯然失色,“这事对我们一家人的伤害太深了,感觉非常恐怖。”陈大雷对《国际先驱导报》回忆说。
为抢地盘大打出手
11月19日,星期天,南非开普敦。晚上10点半左右,驱车进货回来的福建福清籍侨胞陈大雷和往常一样,想直接将车开到自家百货商店的后门卸货,却发现后门已经被一辆车堵住了。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老婆和小姨子就过去叫他们把车挪开。”哪料隔壁邻居刘二虎(化名,福清人)家的店铺里突然冲出来七八个手握刀棍的华人,锁门已经来不及了,措不及防的一家人就这样沦为了暴力的牺牲品。直到警察赶到现场,陈大雷一家三女二男悉数受伤,其中除了弟弟生命垂危外,妻妹肝脏破裂,妻子也伤势严重,涉嫌蓄意谋杀的刘二虎父子及女婿等人被当场抓获。
“他们早就想对我们下手了。”2002年到南非创业的陈大雷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同年9月13日自己从别人那里兑下这个商店,仅仅过了两天后,刘二虎就曾找上门来威胁他,“说这是他们的地盘”,随后更是多次出言不逊,扬言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为此,陈家人一直和当地警察局和中国驻开普敦领事馆保持着联系,但谁也没想到会突然祸从天降。
医生惊叹“下手狠毒”
在南非的华人多以开店为生。有实力的从中国直接进口商品,并在约翰内斯堡、开普敦等大城市开批发店,经济基础一般的则选择到那些人口聚集的城镇开零售店。那么既然都为同胞和同乡,为何还拳脚相向打斗得你死我活?
“中国人喜欢占山为王,特别是好多福建人,到一个地方开一个小店,别人就不能来,如果来了就赶你走,不走就打,或纠集黑社会恐吓。”南非《华侨新闻报》记者邬先生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在南非当地,华人内斗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一次性质实在太恶劣了一点儿”。
邬先生所说的“恶劣”,在陈大雷的讲述中同样得到了印证。陈向《国际先驱导报》介绍,当他们送弟弟到医院时,连当地医院的主治医生见状都异常惊讶,直言行医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
专门对同胞下手,不仅南非医生不理解,连多次报道相关恶性案件的记者邬先生也觉得奇怪,因为如果是南非本地人“占领”了某个华人的地盘,往往就相安无事。
在南非,华人内斗的主角几乎都来自福建。“因为他们人多,而且一般情况下,一家人有一个人到南非后,其他家人几乎都会陆续跟过来,很容易形成家族势力。”邬先生说,南非当地的福建人大概有三四万人,但加入福建商会的可能只有几百人,而且商会是民间机构,也缺乏强制的约束力。
当地媒体责问华人
华人自相残杀,不仅使同胞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在当地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每次华人犯罪,南非媒体总是大篇幅报道,几乎已成当地媒体上的“一景”。“他们觉得你中国人不是总抱怨南非治安不好、犯罪率高吗?为什么问题总是出在华人社区,而且是你们内部争斗?”邬先生说。
陈大雷一家遇袭后,中国驻开普敦总领馆对该案件给予了高度重视。“出事后领事馆对我们帮助很大,尤其是林冬领事,一直帮着联系医生、与当地警务部门接洽,做了很多事情。我们也不懂法律,语言又不通,使馆给了我们很大帮助。”
事实上,近年来,随着一系列恶性案件的发生,中国驻南非的使领馆一直忙于处理各地发生的华人犯罪问题。据《华侨新闻报》报道,去年10月发生一起抢占地盘引发的流氓恶性伤害案件后,使馆准备遣返凶手回国,嫌犯家人就纠集一群人跑到使馆进行威胁,后在中国驻南非大使馆及南非有关执法部门的共同努力下,嫌犯还是被成功遣返。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