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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叶匡政发表博客文章《文学死了!一个互动的文本时代来了!》,称文学是旧时代的恐龙,“它已经死了,它的躯体正在腐烂。”叶匡政的系列言论引起轩然大波,遭到了网友甚至文学圈内部的驳斥。
认真地批驳叶匡政的观点是没有多少意思的,因为这个观点其实非常不新鲜,至少已经陈了四十年了,而且历史早就给出了答案。正如北大教授陈晓明所讲的,美国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发生过类似的争论,争论的结果我们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那就是,文学至今仍然生龙活虎地活着,而且有活得越来越滋润的趋势。
“文学死了”只是炒作
既然历史已经证明文学好像并不会死,那么时隔四十年后,叶匡政为什么又要重新抛出这个不值一驳的观点来呢?
这里面是大有玄机在的。据认识他的另一名诗人周瑟瑟在《文学不死论》中爆料说,叶匡政实际上是幕后的出版人,出版过残雪、刘索拉等人的书,“叶匡政靠出版长篇小说就赚了不下百万银子”。
看来,叶诗人启爆“文学死了”这颗深埋在历史土壤中的怪论炸弹,实在不能排除有炒作的嫌疑。
不仅如此,如果我们把这个事件放到历史的坐标里去看一看,就会更加明白其中的奥妙。这两年文学界出乎意料的热闹,先是韩白之争,接着是陶萧之争,然后是梨花派的兴起,紧接着诗人把衣服脱了,这几天又出来了叶匡政的“文学死了”论。这一系列的事件,直看得人眼花缭乱。自从文坛祭出“纯文学”大旗并躲进主流文学的小圈子里后,文学从来没有如此主动而频繁地渴望吸引人们的眼球过——虽然这最多只能算一种畸形的吸引。
为什么文学在逃出载道的漩涡,躲进象牙塔“为文学而文学”近二十年后,重新如此渴望进入公众视野呢?
这首先应该是文学的本质决定的。文学从来就是人学,人是群居动物,文学当然也应该是群居艺术,她不可能躲进沙龙的深闺里过一辈子。因为艺术作品的创作,实际上是创作者和欣赏者共同完成的。失去了欣赏者,也就没有了创作成功的可能,至少没有了持续创作成功的可能。
当然还有一个角色功不可没,那就是商业化。商业是社会价值的重要衡量尺度,可惜我们受轻商的传统影响,至今还有不少人对商业化嗤之以鼻。然而商业就像空气一样,你可以忽视它的存在,但你不能无视它的存在,并且随着历史的发展,我们会发现它的影响已经无所不在。
重新找回公众关注
现在,商业化这头怪兽开始到文学圈子里来寻找食物了。它好像很容易就大有斩获。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文坛喜剧就是它的杰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商业化才是对接文学与公众的最佳纽带。无论如何,文学绝对是功利的——这种功利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政治经济军事”成就,而是人的精神需要和时间消费的满足。只有满足了人们的这种需要,文学才能生存下去。于是为了生存,文学终于羞答答地让商业化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粉墨登场了。
所以,“文学死了”论的出笼,其实只是文学渴望重新找回公众关注的一种努力,是文学日益商业化的表现。叶匡政注意到了这种趋势,可惜他作出了反向的解读。现实确实如叶匡政所说的,随着计算机、手机之类现代沟通媒介的普及,没有了门坎的文本表达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但是这种趋势不会必然导致文学的死亡,相反更有可能的,是伴随着全民进入文本创作或称表达领域,文学将迎来一个更大的繁荣。
因此,如果硬要说“文学死了”,那最多只能说,沙龙似的、象牙塔似的、小圈子似的文学——总而言之,是神化的、贵族化的文学——死了,而真正的平民文学时代正在来临。
社会已经进入了多元化时代,叶匡政所发现的“文学死了”,准确地说,应该只是文学神化时代的终结罢了。
(摘自香港《大公报》;作者:韩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