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在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长不超过一英里,宽仅11米,华尔街两旁很早就是摩天大楼竖立,街道如同峽谷,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数不清的大银行,信托公司,保险公司和纽约证劵交易所,美国证劵交易所,联邦储备银行,是金融和投资高度集中的象征。每天成千上万的白领阶层融到这里上班。华尔街的铜牛像是金牛旺市的标志,是著名的美国旅游胜地。 中新社发 金立冬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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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在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长不超过一英里,宽仅11米,华尔街两旁很早就是摩天大楼竖立,街道如同峽谷,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数不清的大银行,信托公司,保险公司和纽约证劵交易所,美国证劵交易所,联邦储备银行,是金融和投资高度集中的象征。每天成千上万的白领阶层融到这里上班。华尔街的铜牛像是金牛旺市的标志,是著名的美国旅游胜地。 中新社发 金立冬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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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是仅次于中国的新兴经济体,在汇聚世界精英的华尔街流传这样一种说法:“一个印度人做了头儿,第二年他手下全是印度人;一个中国人当了头儿,第二年他周围就剩他自己了。”相比之下,华裔人士在竞争中有何不足?
“电脑就是来拯救印度的”
自2000年以来,印度已经成为美国信息技术业最大的承包国。华尔街各大公司将大量的职位迁移到了印度,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特别是在过去的两三年间,这种趋势更是愈演愈烈,势不可挡。现在,印度有些软件公司单编写程序的工程师就超过5万人,而中国的软件公司,大概还没有一家的员工总数能超过5000。
印度人能立足于华尔街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的团队合作精神。印度人将信息技术行业看成整个国家,乃至于整个民族出头的绝好机会。一个印度同事曾经亲口告诉我:“The computer is made to save India.”(“电脑就是来拯救印度的。”)
印度人的团队精神特别体现在善于利用传、帮、带上面,说得夸张一点儿,真有些兵团作战的感觉。据我观察,在美国的印度技术人员,通常是一个业务高手先把活儿承揽下来,然后再招聘两个新手;高手分配活计给新手做,新手一两年后出头,然后出去再带新人,逐渐把其他族裔的员工排挤出这个行业。我找工作去面谈时,只要见到印度人心里就会嘀咕:“肯定没机会了,印度人不往死里‘整’你是绝不会罢手的。”因为,他们一定要留住这个位置来安顿自己的同胞。
更重要的是,印度人不甘心只做技术员工,他们的眼睛还会紧紧地盯住管理阶层。一旦当上经理,他们就有雇人的权力,这样用不了多久,他的下级便全是印度人了。现在,华尔街的每个房间里几乎都看得见印度人,有的公司食堂里居然开始提供印度餐。难怪街上流传这样一种说法:“一个印度人做了头儿,第二年他手下全是印度人;一个中国人当了头儿,第二年他周围就剩他自己了。”
“我们中国人为何如此心虚?”
印度人崇尚“团队合作”,中国人则偏爱“单打独斗”,从前的我大概可以算是后一类的典型。我的许多朋友也都没有印度人那样的野心,常说:“我也不想当经理,英语不如人家没法管。这家不做做那家,只要有份好工作就行了。”起初,我的想法和他们一模一样,不想要行政级别,只对技术情有独钟,觉得好像能力越强,被裁员的危险就越小,找新工作也越容易。直到有了几次跳槽的经历后,我才意识到这种想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2005年初,我到美洲银行上班之前,花旗银行证券部刚好也要招人。安排我前去面谈的“猎头”名叫韩伍,是个越南裔美国人。我们通电话时,他先向我抱怨了一通对白人横行华尔街的不满,又说起中国经济翻天覆地的变化,还说假如越南像中国这样兴旺,他一定回国。谈到关于面试的情况时,对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你要去的那个组,头儿也是中国人,博士,水平相当高。加上你们背景相似,都是从中国来的,你的资历也符合他们的标准……”言外之意是:如果我实力到位,中国人总会帮中国人的,他这笔生意是稳拿了。
带着他的鼓励,我信心满满地踏进了花旗银行的大门。第一轮和我面谈的是三位银行的组员,其中还有一个中国人山姆,都对我印象不错。这下韩伍兴致更高了,立刻安排我去见那位博士组长。
第二次去花旗时,我早到了15分钟,在会客室坐得有些不耐烦,便伸出头四下张望,刚好发现山姆过来冲咖啡。看到熟悉的面孔,又是同文同种,我赶忙跨上一步想同他套近乎。不料对方看到我就像见了鬼似的,立刻慌里慌张地躲开了,实在莫名其妙!那位博士组长倒是很和善,浑身散发着书生气,一路聊下来给我的感觉很好。
那天晚上我一直等着韩伍的消息,估计他很快就会给我安排第三轮面谈,然而电话却没有如期而至。次日中午我正吃着饭,手机终于响了,只听韩伍气恼地质问道:“我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简直太奇怪了!明明你最适合那个位置,博士偏说不合适。我逼问了半天,竟然是因为‘顾忌到如果手下再聘用一位中国人,有抱团儿的嫌疑’。你说这算什么理由?好端端的一桩生意就这么弄丢了。”我顿时感到失望至极——抱团儿工作本是件好事,我们中国人为什么要如此心虚呢?
单打独斗让华裔同事们吃亏
随着时间推移,我进一步发现自己身边的许多华裔同事都吃过“单打独斗”的亏。进美洲银行的第二年,隔壁的小组来了位名叫格林的清华高材生,是从大摩(摩根斯坦利)跳槽过来的。此人的独立人格意识特别强,脑子反应快,做事效率也极高,精确完美到无可挑剔。格林在华尔街已经奋斗了八九年,早在大摩就是部门里的骨干,但凡碰到技术难题都是他最快解决的。
格林的组长是个名叫佩德的爱尔兰人。佩德从欧洲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大学出来进入伦敦的分公司,后被派到纽约,不到三年就升到了组长,常常指挥格林做这做那。问题在于,如果佩德指挥得当,格林当然口服心服;可他时常出错,格林提出指正还不服气。更过分的是,这家伙总是把组里的业绩全部套在自己的头上,出了错却怪罪格林不按他的方法做,两人工作上的矛盾便由此渐渐加深。
到了年底,组与组之间交叉评比时,佩德那一组的业绩落在了后面,他就在给下属写评语时,批评格林“不听指挥”。这一下格林可不服气了——他平时指正佩德的错,恰恰保证了小组按时完成任务,还有什么比时间更宝贵的?于是,格林便把情况层层上报,终于得到了公正的待遇,年终奖的红包一分不少。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若是继续待在这个组里,不但工作热情大受影响,而且心情不畅,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谁知事情过去不到两个月,还没等找到好去处,公司发来的下岗通知反倒先一步摆到了他面前。这位老弟隐隐感到事出蹊跷,可又没证据,打官司又怕耗不起,只得一走了之,暂且咽了这口气。
经过两个星期全力以赴的求职,格林得到了花旗集团的口头聘约。为确保拿到这份工作,也为了防止美银那段不愉快的争执坏了好事,格林没有把此事的详情告诉新东家。结果麻烦还是发生了,花旗银行的审查人员通过其他渠道得知格林停职在家,加之他没将这一信息告知人力资源部门,便考虑收回聘约。情急之下,格林终于动用了法律武器来维护权利,他花重金请律师写了证明信,详细陈述了自己在美洲银行的职位、工作表现以及离职的前因后果。美国到底是讲法治的国家,经过重新调查,花旗银行的聘书终于送到了格林手中,让他虚惊一场。
华尔街上同样讲究“拉关系”
格林的境遇又使我联想到从前的几位顶头上司。比如“黄”(他是拉美裔),他引领我进入华尔街,教我懂得了这里的游戏规则。然而,尽管他熬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能升至和自身能力与资质相称的职位,无奈之下只得主动辞职,自己开了家顾问公司。前不久聚餐时,他私下对我抱怨:“大家心知肚明,我和你一样,皮肤的颜色还不够白,所以关系难找啊!”
这番话对我触动很大。的确,我对搞人事关系一向憎恶,朋友们也都有类似的想法,觉得到美国来不就是想逃避中国复杂的人事关系吗?殊不知,在华尔街的精英圈子里,实际情况远不像我们原本设想的那样简单。
中国人喜欢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厌恶媚上欺下,而印度人就能够与上级“处好关系”。许多印度同事喜欢拍马屁,上级如果说哪件事怎么样,不管是对是错一概随声附和,见风使舵的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另一方面,他们又特别心齐,只要有同胞被辞退便会集体走人。像我从前的一个印度同事桑贾夫,在被部门经理炒了鱿鱼之后,立刻带领他手下的干将们投奔到JP摩根大通他从前的印度老板那里。两年前,我离开瑞士信贷银行准备跳槽,其间也去过JP摩根大通面谈,岂料出来见我的正是桑贾夫,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或许有人会说,像我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类似的事我听到碰到的并不算少,套用统计学的原理,无论怎么选样,这种情况都在正态分布之间。可见,中国人或许都怕做那个好心的“农夫”,生怕救活的“毒蛇”苏醒过来之后,反咬一口害了自家性命。可反过来,印度人就敢大言不惭地放话:“如果不是身份限制,华尔街早晚有一天会被我们占领!”有时想想,这真有些悲哀——身处异乡,要是中国人都不肯帮助自家同胞,我们又能指望谁来帮自己呢?(陈思进 雪城小玲,节选自《独闯华尔街》,现代教育出版社2008年6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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