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7月20日电 据日本新华侨报网报道,在久久地等待、久久的期盼以后,7月18日下午,在日本曾经打工遭虐的3名中国湖北实习生,乘坐中国东方航空公司2506航班抵达武汉天河机场,与阔别了1200多天的亲属重逢。
她们的名字叫张爱霞、段艳红和胡菊花。下午4时,段艳红的丈夫高伟和儿子早早就出现在武汉天河机场接机的地方。张爱霞的丈夫和姐姐、胡菊花的丈夫也在翘首以盼。先期回国的三名实习生王美群、张琼、阮汉霞得知同伴回国的消息后,特意从黄石赶来武汉天河机场迎接。
让人感慰的是,当天晚上,黄石市领导设晚宴欢迎3名回国实习生。祖国,敞开怀抱,迎接在海外遭受委屈的儿女:“回家吧!”“回家啦!”
去年9月,旅日作家莫邦富在《日本新华侨报》率先报道6名作为研修生赴日的中国黄石女性,在日本山梨县工厂从事最繁重的劳动,却无法拿到当地法定的最低工资。因争取正当权益引发日企老板动怒,女工被强行遣送回国。其中3人陆续受伤,另外3人被迫回国。此案震动了华人世界。
“出来了!出来了!”王美群在接机口看到了同伴们的身影,大声喊着,并用力地朝同伴挥手。“一别又是一年”,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张爱霞没有那样激动。将行李递给前来接机的丈夫,她一直紧紧握着亲友的手,头侧靠在亲友肩膀上。尽管在日本经过了近一年的休养,但她的面色仍然苍白。
“在日本的经历真的不堪回首。”眼睛空洞地望着地面,她喃喃自语:“这4年,遇到的事太多了,人就像过了一辈子。”
张爱霞是几名女工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去年8月,为了逃避日方公司的强行遣送,她从宿舍2楼跳下,摔断了左腿。此后,她在日本的医院进行了60多天的治疗,目前已基本恢复,“但现在时不时还会感到疼痛。”
出事后,3名留日女工一直受到当地工会组织的照顾。令张爱霞感动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日本老太太三好合子,她是工会组织的一员。“在这一年中,我们受到了她的照顾。她负责提供我们日常生活的全部所需。我们都亲切的叫她‘日本妈妈’。”
丈夫站在一旁,百感交集。“知道她在外经历悲喜,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妻子一出去就是4年,两个孩子的生活全部都是由他照顾。令人欣慰的是,孩子的成绩一直都不错。
听说妈妈段红艳要回来,5岁的儿子高宇特地换上新衣,和父亲高伟一起到天河机场接她。
“我知道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她在给我挣钱呢。”第一次到机场的高宇,表情透露着新奇和兴奋,这个孩子,还不能理解妈妈在日本所受的罪。“我通过电话听到过妈妈的声音,但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她说要从日本给我带好多玩具。”
下午5点一刻,段艳红走出机场。“妈妈出来了,快叫妈妈。”高伟接过妻子的行李,把儿子推到她身边。
段艳红一把抱起儿子亲了又亲,“我是妈妈,快叫妈妈。”高宇看了看他想念了4年的妈妈,又回头看了看爸爸,始终没有喊出“妈妈”两个字。
高伟介绍,儿子刚过一岁,段艳红就赴日本打工,如今已近4年。在儿子的心目中,对妈妈的理解只是一个称谓,没有任何感情。
“我终于放心了!”专程护送3名黄石实习生回国旅日华人莫邦富感慨地说。
莫邦富称,为维护6名女工的合法权益,他受到极大压力。“在帮女工维权过程中,居然有人打电话来扬言要杀我!”
去年9月9日晚,他接到一个不显示电话号码的电话。接通后,对方说:“我要杀了你!说!你在哪里?”此后3个小时内,对方给他打了几十个恐吓、骚扰电话。
随着6名中国实习生先后回国,日方企业如何索赔成为各界关注焦点。7月18日,广东劳维律师事务所表示将帮6名女工讨个公道。
该律师事务所黄彪律师专程赶到黄石,第一时间了解案情。他说,该事务所在国内第一家提供专业劳动维权法律。此前一直关注6名女工在日本的遭遇。该事务所已与日本有关律师事务所达成合作协议。尽管6名女工已经回国,但并不影响日本律师代表她们追究日方企业的法律责任。
“如果涉及到国内的取证和相关法律事务,将由我们出面解决”,另据黄彪介绍,6名女工在同样环境下劳动,遭遇相同,应获得同等赔偿。(黄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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