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年前发生小镇居民和少数族裔的钓鱼客起冲突事件被揭露后,我心中自然的竖起了一层薄纱,既要确保自己懂得如何象小镇人一样热爱他们的社区,也要甚防被他们过度的区域自豪感威胁到。但到报道冬奥圣火在新市(Newmarket)的传递后,才感觉到小镇人的自豪感世代相传,只要善用,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新市小得只有八万多人,本地人超过八成。冬奥圣火对这个市中心不过是一条老街道而言的平静小镇来说,着实是很多人一生一次的大件事。虽然圣火11点钟才到达,早上8点的Tim Hortons咖啡店就排起了长龙,一群中学生们和家长先买早餐,然后大部队前往设立在社区康乐中心的圣火舞台。
上千小镇居民偕老扶幼,有的把国旗插在头上,有的穿着自制的奥运服装,也有退休儿子推着轮椅老母亲过来的。没有太多工作人员维持秩序,但人们都很自觉地把舞台下的位置让给了很多老人和轮椅人士,第一排给孩子和女士们,大男人们则站后面,伸长脖子观望。包得严严实实的左邻右舍和七姑八大姨妈们眼尖嗓门大,互相打招呼又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心存默契,向往神圣的火炬传递。而孩子们看到相机对着他们后激动地问自己的照片是不是会上报纸,然后大叫又舞动,他们简单的快乐渐渐地把在严冬室外拍摄的倒霉差事变成了一桩美事。
接最后一棒一直到舞台的是小镇居民Clare Kowaltschuk,一个普通的社区义工、体育运动员和教练、喜马拉雅山的攀登者,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名乳癌患者,和化疗做斗争。
由于身体虚弱,当Clare气喘吁吁地慢跑到聚满人群的停车场时,小镇的支持声音如雷贯耳。在舞台上等待她的,是一群合唱团的小学生们,老年乐团的演奏手们。
Clare小心翼翼地举着火炬走上舞台,倒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但眼神中有万千感慨,红润的脸色和闪烁的碧蓝眼睛,让人看到的全是无穷的生命力,正和生生不息的圣火相互闪烁着。台上台下为她喝彩的不是一个癌症病人的毅力,而是一个人的生命力。
虽然是小镇居民,但Clare曾经四处旅游,脚步从尼泊尔到日本,从澳洲到非洲,最终回到新市老家,和丈夫建立了三口之家。而这个小镇,对她来说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听上去好像很老套,但应了中国人的一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为圣火庆祝表演的都是来自小镇的人,包括半生不遂的轮椅歌手,从车库中走出来的哥们儿乐队,附近学校的中小学生们。当有人在台上发言时,为聋哑人做手语的翻译员及时在一旁传达信息,让你惊讶于这个出现在小镇的人性化的安排。活动结束后,人们继续留在停车场上玩乐,或者有意识的分批驾车离去,几千人散去,一点交通堵塞也没有。
和新市热闹的舞台相比,冬奥圣火在多伦多北约克的传递可算是“速战速决”了。火炬预计下午一点半到达,一点钟的央街上还是一切正常,冷得让行人缩起了脖子快步离去。但加拿大可爱和轻松的一面在之后的15分钟就突然显现。
小镇居民对圣火的自豪感可能只有搞活动的几个小时,但对自己社区的自豪感,却世代相传。说起他们的地标建筑,是地区医院门前的一个巨大灯光拱桥。说起他们的历史,是市中心老街上的狭窄老店和教堂;说起他们的夜生活,是一个提供20多个停车位的酒吧餐馆;说起他们的都市人生活,是一栋从百年工厂改建成的三层Loft公寓楼;说起他们的社区,是现代化的体育中心,有冰棍球场、游泳池、篮球馆和健身房。
如果说新市从来没面对过媒体的狂轰滥炸是片面的,因为约克区警察总部和安省法院都在这个不到40平方公里的地方,很多突发新闻都是从这里被爆出的。
小镇居民Jennifer是褐色头发,绿色眼睛的中年大姐,体重和身高都要超过中国女子一截,而她又特别喜欢和我八卦天下。她耸了耸肩膀,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旗帜说:“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平静得无聊了,冬奥圣火让我们大开眼界,尤其是孩子们。我们也在学习,学习怎么看待从前没接触过的东西。其他族裔的人和圣火到来都一样,我们是很自豪我们的社区的,只是有时候有的人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的自豪感。”
她说得好经典!这样想来,圣火的传递就不只是象征性的意义了。(摘自加拿大《星星生活》/作者:李初乔 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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