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前美国驻华大使李洁明 中新社发 余东晖 摄
中新网11月20日电 香港《亚洲周刊》今年第47期刊文说,享年八十一岁的前驻华大使李洁明在美国逝世,出身于中国、与两岸三地结下不解之缘的李洁明,是新中国成立后首个合法进驻北京的中情局特工,他是美国亚洲外交的目击者和参与者。
文章摘编如下:
奥巴马于今年一月二十日就任美国总统后不久,一批熟稔两岸事务的“中国通”在华盛顿聚会,展望未来的美中关系。与会者包括新任白宫国家安全会议亚洲问题资深专家贝德(Jeff Bader),会议主持人是九一至九五年做过驻北京大使的芮效俭(J. Stapleton Roy)。
节目结束前,一九三五年出生南京的芮氏用中文普通话询问与会者﹕“你们这些所谓中国问题专家,能说中国话吗?”台上的贝德和前美国驻台北办事处处长包道格(Doug Paal)以及其他“中国通”同时大笑一声,化解了这场尴尬的结尾;他们靠研究美中关系而吃饭,但只能说些简单的中文,亦不太能阅读中文。
中文流利的芮效俭刻意取笑这批中国问题专家,显然有其用意。几个月后,奥巴马即提名中文普通话极为流畅的前摩门教传教士、犹他州州长洪博培(Jon Huntsman Jr.)出任驻华大使。和芮效俭同样有资格讪笑那批“不会说中国话的中国问题专家”的是另一个出生于中国的前美国驻华大使李洁明(James Lilley)。但那天李洁明因病重而未克出席这场研讨会。
一生与两岸三地结下不解之缘的李洁明,十一月十二日因前列腺癌并发症辞世于华盛顿,享年八十一岁。美国近代外交史上不乏特务出身的外交官,但没有一个人的资历像李洁明那样多彩多姿、那样历经险阻、那样富于传奇性。也没有一个美国外交官像李洁明那样与中国具有深厚的感情。
在近代美国外交界和学界崭露头角的许多“中国通”,大部分都出身于传教士家庭(如芮效俭),李洁明则例外。他于一九二八年一月十五日生于山东青岛,父亲是美国美孚石油公司驻华营销代表,曾驻足芜湖、烟台和宁波等地,李洁明的哥哥法兰克(Frank)一九二零年生于芜湖(一九四六年于日本自杀)。
由于中国开始全面抗日,李洁明一家于一九三七年至四一年内陆续离开已居住了二十五年的中国。李洁明偕母亲于四零年十月返回美国。李家在中国住了四分之一世纪,但他们在贫穷的中国是属于特权阶级,很少和一般中国人互动,中国话亦不灵光。就像李洁明在回忆录中所说的:“我们在青岛却过着如同王侯一般的生活……有时候,我们根本没有住在中国的感觉。中国,或者是中国人,很少闯进我们的日常生活。”
回到美国后,法兰克先进耶鲁大学;过了几年,李氏亦进了耶鲁,主修俄文。兄弟两人都是在大学毕业后,再回耶鲁学中文。法兰克对亚洲国家的关注,影响李洁明甚巨。他在耶鲁大三升大四时朝鲜战争爆发,这场战争决定了他的人生取向和事业前途。他在耶鲁选修了饶戴维教授(Prof. David N. Rowe,一九零五年生于南京美国传教士家庭,一九八五年去世)所开的“中国与世界列强”课程。多年后饶戴维指导一位台湾留学生撰写博士论文《朝鲜的开放﹕一八七六至一八八五中国外交的研究》,这位留学生就是日后在台湾“外交”界历肩重任、并曾与李氏多次交手的前台湾当局“外交部长”钱复。
饶戴维不仅是个右翼学者,而且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关系极深,曾担任过中情局外围组织“亚洲协会”驻台代表,有些资料甚至指出饶戴维根本就是中情局隐身特工。冷战年代,大批美国知识青年响应政府号召加入情报界以“报效国家”、“防堵共产主义的扩张”。李洁明即由饶戴维引介投效中情局。
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不少哈佛、耶鲁等常春藤盟校的精英向往海外冒险生涯,纷以成为情报员为荣,李洁明的耶鲁同学兼好友唐尼(Jack Downey)亦投效中情局。唐尼的命运却远逊李洁明,五十年代初奉命飞往中国东北以抢救先前已被中国俘虏的九名中情局特工。唐尼和费克图(Dick Fecteau)的飞机被击落,两名飞行员丧生,唐尼和费克图生还,费氏在中国大陆坐牢十九年,唐尼被关了二十一年,因尼克松总统向北京求情始于一九七三年三月获释。
唐尼由罗湖出境获得自由,四个月后,李洁明则由同一地点堂堂踏入中国土地,出任一九四九年后美国中情局首任驻北京站站长。唐尼向李洁明透露,他在监狱里看了六遍英文版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还自修俄文,看了俄文版《斯大林选集》和部分俄文版《战争与和平》。李洁明说他耶鲁那级就有九十九人加入中情局,而他行事比较谨慎,不像唐尼那样大胆,故能“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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