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八月,载着新疆三区(伊犁、塔城、阿尔泰)革命领袖阿合买提江率领的五人代表团前往北平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的飞机,在苏联扎巴依喀勒山坠毁。消息传来,毛泽东十分悲痛,指示赛福鼎重新组成三人代表团,火速赶赴北平参加会议。
毛泽东熟知赛福鼎其人其事:一九一五年出生于图什一著名爱国实业者家庭,一九三五年赴莫斯科留学,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熏陶。一九三八年回国后,被盛世才视作“激进青年”,流放边城塔什。一九四四年参加三区革命,后任新疆省民主联合政府教育厅厅长、新疆人民民主同盟主席。
对赛福鼎的到来,毛泽东极为重视:代表团九月十五日抵达北平,毛泽东委托周恩来去车站迎接,并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九月十六日晚,邀请赛福鼎一行在中南海怀仁堂观看梅兰芳演出;九月十七日接见新疆代表团,赛福鼎如愿以偿见到了“东方列宁”。
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开幕大会上,赛福鼎代表维吾尔族人民向毛泽东敬献维吾尔族服饰——长袍与花帽。长袍与花帽的每一根经线、纬线,都织进了新疆各族人民对毛泽东、共产党的深情、谢意与拥戴。毛泽东十分高兴,当场穿戴起来,频频向大家招手致意,全场掌声雷动。
九月三十日,赛福鼎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在六十三名委员中排名第十七位,这对新疆人民而言,是鼓舞人心的大事!十月一日下午,赛福鼎登上天安门城楼。毛泽东见他站在城楼检阅台一侧,把他拉到中间第二排站在董必武与林伯渠之间,离他仅两米距离。这个历史性画面,永久地留在了文献记录片和董希文的著名油画《开国大典》里。
赛福鼎心情激动,于十月十九日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十月二十二日——离京返疆的前一天,毛泽东第二次接见了新疆代表团。赛福鼎鼓足勇气,将入党申请书呈交毛泽东:“主席,我写了这份入党申请书,就怕不够条件,请您批示。”毛泽东高兴地接过申请书,连连说:“好,好。”
毛泽东问周恩来:送他们的飞机准备好没有?周恩来说:准备好了,并且配备了技术过硬的机组。毛泽东叮嘱周恩来晚上再请苏联专家检查一遍,又嘱咐赛福鼎:明天早上接到恩来电话前不要登机。毛泽东的周密安排,使赛福鼎感动不已。
十月二十三日八点,周恩来为新疆代表团送行。他祝代表团一路平安,同时兴奋地告诉赛福鼎:“您的入党申请,主席批准了。”他拿出赛福鼎的入党申请书,一字一句给赛福鼎读毛泽东的批示:“同意赛福鼎同志入党。”毛泽东要赛福鼎到酒泉后将申请书交彭德怀,待新疆分局成立后,再履行填写志愿书手续。赛福鼎的眼泪夺眶而出。
毛泽东器重赛福鼎,一生仅有的两次出国访问,都指定赛福鼎陪同。一九五○年二月访苏,苏联外长维辛斯基为赛福鼎举办记者招待会。赛福鼎以铿锵、坚定的语气回答西方记者有关新疆归属与前途的提问:“新疆过去是今天是将来永远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版图的组成部分!”这是历史的回声,是新疆各族人民的心声。
一九五○年夏天,赛福鼎出席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议后,毛泽东邀请他到家中作客,请来北京饭店一名回族厨师,操办了一桌清真菜肴款待客人。席间,毛泽东盛赞维吾尔民族古老而年轻,淳朴、善良、勤劳、好客。毛岸英与赛福鼎用俄语交谈十分融洽。毛泽东鼓励儿子去新疆工作。赛福鼎表示热烈欢迎,说新疆人民的心是比哈密瓜还要甜的。
一九五七年十月,赛福鼎随毛泽东去莫斯科参加十月革命四十周年庆典活动后,告诉毛主席准备直接回新疆,顺路去苏联中亚几个加盟共和国访问取经。毛泽东说好,新疆和它们毗邻,交往频繁,十二民族与他们同文同种,钦羡他们的优裕物质生活,你要努力把新疆经济搞上去,争取超过他们呀!
“文革”中有人喊出“打倒赛福鼎”的口号,毛泽东签发电报称赛福鼎是好同志应予保护,使赛福鼎逃过了一劫。一九七二年,叶剑英代表毛泽东宣布赛福鼎“三个第一”的任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革委会第一主任,新疆军区第一政委。
毛泽东生前多次表露过要去新疆访问的愿望,亲眼看看新疆所发生的变化,看看各族人民的生活。有一次他风趣地对赛福鼎说:“我真想到王母娘娘洗过脚的天池去洗个澡呢!”一句话拉近了北京与新疆、中南海与天池的距离。然终因国事繁忙,新疆之行未能如愿,遂成新疆人民一件憾事。
(摘自香港《大公报》 作者:黄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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