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台湾的底片是复制品,但因有台空军当年的航行图等资料作对照,可具体了解每张底片实际涵盖区域及当时拍摄背景资料,很有参考价值。
台湾有关机构准备据此建立电子查询系统,并提供航照范围、经纬度等数据,作为学术研究之用。
翻开黑猫中队的沧桑史,少校飞行员陈怀生应是最广为人知的U2驾驶员,1962年1月13日驾驶U2战机深入大陆,这是黑猫中队首次出动U-2飞机对大陆实施高空侦察。
“竹竿”捅下来一架U-2
陈怀生首航中国西北部,在目标区进行了大约两小时搜索,就在油料接近返航所需的极限时,他发现了沙漠深处的导弹发射架。
当时,中国的情报机构已经掌握了黑猫中队的动向,只不过解放军缺乏高空作战的兵器。
解放军的反侦察行动在同时进行,1962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罗瑞卿大将多次主持召开防空系统会议。
经过研究,解放军发现,U2在1962年上半年的11次飞行中,有8次经过南昌,罗瑞卿下令导弹部队从北京地区转移,伪装成“地质钻井队”,在南昌附近的向塘设下埋伏。
导弹部队部署完毕后,解放军又怕U-2不上钩,遂采取“诱敌”之计。 1962年9月7日,命令一个轰炸机大队从南京移防南昌。这次大张旗鼓的转场,果然惊动了美国中情局和台湾情报机构。第二天,黑猫中队杨世驹就奉命出动。
埋伏在向塘的导弹二营严阵以待。不料杨世驹飞到桂林后突然掉头返航。原来他的飞机出现故障,中途折回,逃过一劫。
9月9日凌晨,“黑猫”再次出动。这次是陈怀生驾驶。他从福建平潭进入大陆之后在接近南昌时突然改变航线,转飞北京方向,试图迷惑解放军防空的注意力。到河北上空之后又“回马枪”返飞南昌。不过他还是中了埋伏,3颗导弹腾空而起,U2飞机一头撞进由3600块弹片编织的死亡之网中。
毛泽东曾在接见外宾时不无调侃地评价这次事件说:“我们是用竹竿把它捅下来的!”
从8分钟到10秒钟 U2再被俘
经过反复研究交战资料,解放军导弹兵发现,U2对地面导弹制导雷达有一段短短的反应时间:从导弹雷达开机到U2做出规避动作,大约要18秒。如果抢在这18秒之内完成导弹发射,就有可能在U2来不及闪避时击落它。依照此前苏军制订的萨姆导弹的操作条令,需要大约8分钟来完成发射导弹的射控动作,当时的导弹部队决定在目标进入40公里作战半径时雷达开机,用10秒钟时间完成所有发射导弹的射控动作。
经过艰苦操练的4个解放军地空导弹营,长途转战到江西、浙江交界处,以40公里作战半径的间距,在衢州、江山、上饶、弋阳一线摆下铜墙铁壁。
1962年11月1日,黑猫中队的叶常棣驾U2再飞西北,就在他返航时,制导雷达突然开机,三弹齐发。前后不过8秒钟,正准备降低高度的叶常棣“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就被甩出飞机,失去了知觉”。
大陆解密U2 “黑猫”再折将
击落这第二架U2,最重要的是从飞机残骸中发现了“12号系统”,大陆的科学家立即发明了一套电子对抗装置——“反电子预警一号”,并迅速装备了部队。
1964年5月,地空导弹二营扮成地质水文勘探钻井队,由内蒙古南下福建,隐蔽待机。
7月7日,黑猫中队两架U2一起出动,一北一南进入大陆上空。这次行动由台湾的头号飞行员李南屏中校带队执行。
李南屏由中越边境折向香港,沿广东、福建海岸线拍摄解放军布防情报。而他的下方有一个中队的米格飞机一路跟踪,李南屏并不在意,他已飞临福建漳州上空,只要机头一转,便可以越过海峡降落桃园基地了。
就在此时,电子预警系统显示导弹已经发射的高频信号突然闪起,台湾收到李南屏的最后呼叫:“12号装置高频灯亮起!”他的U2飞机便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李南屏座椅的弹射装置失灵,他未能跳伞逃生。
从鬼门关前侥幸逃离
美制U2高空侦察机,在上世纪中期间谍卫星尚未发明的年代,是美国搜集中国、苏联等“红色国家”情报的主要侦察工具。当年台湾U2飞行员、现定居美国的81岁退休空军上将华锡钧曾讲述了这段往事。
华锡钧1962年3月16日第一次执行任务,到广西、云南、广东、海南侦察。返航后,蒋经国送了他一块Universal的特制手表,表面上有一个大U字。
每个飞行员约一个月出一次任务。每次飞行拍回的照片,情报人员要判读一两个星期。因为任务的高度危险性,当局规定飞满10次就“功成身退”。 黑猫中队只有3人飞满10次,华锡钧是其中之一。
华锡钧曾经两次被解放军导弹部队的导引雷达电波照到,他当时驾驶的U2上,装备的是“12号系统”的电子预警装置,被雷达照到就报警,飞行员可及时闪避。在10次侦察中,华锡钧清楚记得,1962年8月11日那次是最危险。
那天凌晨5时,他从青岛进入大陆,经过山海关,他平生第一次看见长城——从约23公里高空俯瞰,他到达张家口后准备返回时,座舱内发电机的警告灯突然亮起,身后照相机镜头摆动的声音也停止,自动驾驶也中断了。这次不是飞机发动机熄火,是断电,但飞机要飞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台湾,万一电瓶里存电用光,就是飞回了桃园机场也无法降落。他赶紧关掉所有不必需的用电设备。
没了自动驾驶,U2在高空的稳定性极差,但他又不能像上次一样降低高度,解放军的米格机正在他的下方盘旋跟踪。U2上仅有磁罗盘指示大略方向,他只好估摸着朝台湾方向飞去。
飞到山东时开始有云层往南面覆盖过去,一望无际。华锡钧心里直打鼓:继续往东南飞?没有了地标参考,飞行两个小时谁知道会飞到何处去?往东,飞到公海上下降,钻出云层、根据岛屿判断方位后,再往南回台湾?但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之和大于斜边,这样的路线更远更费油,何况还不知道云层哪儿是尽头。电光石火之间必须做出决断,华锡钧决定保持往东南的航向。
实在侥幸,飞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发现云洞,从云洞中他看到了海面几个小岛屿,对照地图,判定自己的方位没有太大的偏差。他终于从鬼门关擦掠而过。
U2升级仍然难逃劫数
叶常棣、李南屏相继被击落,CIA意识到中国可能掌握了对付“12号系统”的方法。为此,又设计出一套更先进的电子预警装置“13号系统”。
但“13号系统”有个致命缺点:笨重。其增加的重量使U2飞机减少了600英里的航程。急需中国核武情报的美国人派飞行员张立义驾驶改装后的U2出征包头。
然而张立义运气不佳,在北京南面又被解放军击落——这是解放军击落的第四架U2。
1967年9月9日,解放军在浙江嘉兴上空又击落了由黄荣北驾驶的第五架U2,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击落敌机的中国自制红旗2号导弹是首次使用。
1967年9月,黑猫中队奉命停止进入大陆侦察拍照。1972年2月,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承诺停止一切在中国大陆的侦察飞行。
(摘编自美国《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