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文字及关于鲁迅的文字读多了,始觉鲁迅并非如我们所恭敬的,只是一副“横眉冷对”的面孔,和一腔冷峻的“热风”。其实,鲁迅是颇会幽默的,尤其喜欢与朋友调侃,开点善良的玩笑。有人在小说中以金心异这个人物影射钱玄同,鲁迅给他去信,便以“心异兄”相称。鲁迅还在给周作人的信中戏称钱玄同为“爬翁”。因为,当年鲁迅与钱玄同在日本留学时,每每大家一起聊天,钱先生不但善谈,而且喜欢在席上爬来爬去,先生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爬来爬去”。
常被鲁迅调侃的还有他的小老乡,《语丝》的撰稿人之一章廷谦。由于他留了一个很酷的学生头,鲁迅便亲切地称他为“一撮毛哥哥”。《中国小说史略》出版时,鲁迅赠给新婚燕尔的小老乡一本,并在扉页上写道:“请你从‘情人的拥抱里’暂时汇出一只手来接好这干燥无味的中国小说史略我所敬爱的一撮毛哥哥呀!鲁迅 二三.十二.十三”
“中国小说史略”几个字是借扉页上原来竖排印刷的书名,其它字分于左右,巧妙地联成活泼风趣的赠言。
后来,鲁迅接到章夫人预产期将至消息,正准备贺喜,又得小老乡报产期延迟,鲁迅便在信中对这位有点迷糊的“一撮毛哥哥”道:“知道斐君太太出版延期,为之怃然。”不过鲁迅最令人忍俊不禁的,还是在厦门大学时,给许广平的信中写的一件事。“这里颇多小蛇,常被打死着,颚部多不膨大,大抵是没有什么毒的,但到天暗,我便不到草地上走,连夜间小解也不下楼去了,就用磁的唾壶装着,看夜半无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虽然近于无赖,但学校的设备如此不完全,我也只得如此。”真是“无赖”得忘形,不过此时四十六岁的鲁迅正与许广平热恋,如此“无赖”想必是爱情的力量。
文章摘录自香港《大公报》 作者: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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