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与伦文叙

　　在沧浪著的《汉字的魅力》里，看到一则谈机智对联的故事，和苏东坡有关。故事说，在宋神宗的时代，辽国派遣使者到中原，苏东坡奉命负责招待。辽国使者出了一联要苏东坡作对：“三光日月星”。辽国使者认为这是绝对，因为三字是量词，三光下面又只有三个字，无论用哪个数目来作对，下面的字数不能多于三，而三又不能重复使用，苏东坡能作得出下联吗？

　　想不到苏东坡竟然对出：“四诗风雅颂”。辽国使者不得不说佩服。但苏东坡说，这不是绝对，还可以作出三副下联：“一阵风雷雨”“两朝兄弟邦”“四德元亨利”。辽国使者更服了，但《周易》里干卦的四德不是元亨利贞吗？怎么少了个贞字？原来宋朝有位皇帝名叫赵祯，祯和贞同音，是避讳不能说出来的。

　　这使我想起读中学时听过的一副绝对，是和伦文叙有关的，那副绝对是“炮经豹口，炮响豹走炮冲天”，当然这是粤音的对子，当时我们学问差，没有人能够对上。后来才知道，这联不是伦文叙出的，而且也不是上联，上联是广东吏部侍郎梁储出的：“鸦扑丫枝，丫折鸦飞丫落地”，而当时的柳开元对的下联就是此句，但伦文叙亦有对出：“鹄掠谷穗，谷垂鹄去谷朝天”。这些对子，都要用广东话来读才算工整，如果用普通话来读就不工整了。

　　伦文叙是广东南海县人，他的生平事迹还为人常提起的，就是为苏东坡的画作《百鸟归巢图》题诗：“天生一只又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凤凰何少鸟何多，啄尽人间千万石。”还有如今港人爱吃的“及第粥”，传说是他年少家贫时，以种菜维生，粥铺老板日日向他购买一担菜，并以剩下的猪肉丸、猪粉肠和猪肝生滚白粥给他作午餐。多年后他高中状元，怀着感恩心情，为当时没有名字的粥题了“状元及第粥”五个字，便流传至今。

　　不过，伦文叙留给世人，就只这么一些事迹，而苏东坡的诗词文章，却每个时代都为人传诵。

　　(摘编自香港《文汇报》 文/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