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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的书和雨天的信

2011年08月19日 16:20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雨天里最好读书,比如读周作人的《雨天的书》,或周氏在序中提到的:“约翰妥玛斯密着有一本书,也可以译作《雨天的书》”,可他说“这本书我没有见过,只有讲诗人勃莱克的书里看到一节引用的话,因为他是勃莱克的一个好朋友”。当今的读书人也许要比周作人幸福——那本书全名叫《A Book for a Rainy Day》,不管是晴天或雨天,随时都可在Google图书馆读到哩。

  周作人的《雨天的书》收录了一些写给孙伏园的书信,似乎也不一定写于雨天,他的心底有雨,乃有此想法:“在晴雪明朗的时候,人们的心里也会有雨天,而且阴沉的期间或者更长久些……”书信本来就是一种流水行云的书写体裁,形式也总是随着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或感情状态,在一念间,翻手为云而覆手为雨。

  周作人后来写给乃兄鲁迅的绝交书,也像一封雨天的信,不管写信时是不是雨天,心底倒有一场非下不可的苦雨:“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这样的书信,写者和读者都不免是伤感的——也不是没写过,只是始终没有非寄出不可的决绝之心。

  如果真的在雨天里给一个人写这样的信,信里大概不会说到具体的某人,或某事,合该像知堂那样平静地表述决绝就收笔了。这些日子以来,热带气候酝酿了好一阵子,又远去了,心底时晴时雨,而别的地方倒陷于风灾了。两个人共存的城市也并非无事,雨天也许不一定是书信纪事的伏线,好一些事情,不管下雨不下雨,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

  雨天的绝交信省却了外交家那样的天气词令,不必营造气氛,不必好为空白的过场暖身,有话直说,说完即止,“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只说当下,“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就像雨天里风湿发作、关节炎隐隐作痛,本来就是陈年伤员。

  雨天恐怕也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有时是心情。雨天的信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要言好的就言好,要绝交的直言绝交,省却下笔时的惆怅就好,也不用刻意说些什么故事了。选择了写这样的一封信,执笔时倒也不必避甚么嫌了,写了上款,便有话直说,末了,写个下款便收笔了:“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这样的信太悲情了,最好还是能忍则忍,忍不住写了,最好还是不寄,犹如洛夫的一首诗,叫做《雨天访友》,过其门而不入:“雨天过访/尚未敲门/伞的水渍/溅入颈项/沿背而下/一阵寒意/如刀划过/猝然想起/江南水声/泠泠响自/小小运河/蜿蜒绕过/我家后门/三月水涨/鱼群吹浪/河中有船/岸上有人/隔水相问/原是同村/甚么样的天气/甚么样的乡愁/满街只有风雨/不见一瓣杏花/骤闻高楼有人/哀歌胡笳十八/不待主人开门/我又隐入伞后/翻起风衣领子/追踪雨声而去”。心底有雨天,不如不见,也再没甚么好说了——访友如是,绝交亦如是。

  (摘编自香港《文汇报》 文/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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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丁文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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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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