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里面只有赵振裳肯说起1997年那个下着小雨的深夜。他说,他在甘花屋子里砍了赵作海一刀。甘花在旁边。他以为赵作海死了。他跑了。
两年之后,一个无头尸体被发现,被当成赵振裳。
赵作海还记得,发现尸体的当天,天刚黑,他一回家就被抓了。
那个时候,赵振裳已经在太康县拾破烂为生了。
6分
一月6分,够120分,能从死缓减成无期了,再120分,又能减刑了。能挣到分,赵作海就能睡踏实
出狱和入狱,对于赵作海来说,“都跟做梦一样”。
在监狱里,赵作海唯一的念头是,“挣分,减刑,减刑,挣分”。
一个月六分,他没有被扣过一次。
“没有人比我更听话”。他不申诉,他不喊冤,因为申诉要扣分。
他不敢当着人哭,“看见了又扣分”。他有时候会躲在厕所里哭,出来别人问他怎么了,他说,眼睛迷了。到后来,外面的事情他都不再想了。一天下来,能挣到分,他就能躺在床上踏实睡觉。要清白,不如要分。
够一百二十分,他能从死缓减成无期了。再一百二十分,他又能减了。
出狱前,又是他减刑的日子了。监狱里的人因为赵振裳回来的事情,提审他。你杀人没?我杀人了。真杀假杀?真杀了。
赵作海回忆起来,呵呵笑。人家都知道了,我还一直说杀呢,为啥,我说不杀,万一不给我减刑怎么办。
除了挣分,就是攒钱。
妹妹给他的钱,他不花。每个月有6块钱,他也尽量存着。
他害怕永远都出不去了。他说老了不能动了,谁肯帮?有点钱,买点烟,递个烟,别人就能搭把手递口水。
出狱时,他带出1200多块钱。伴随他的,还有被磨平的脾气。
村里人对他以前的印象是,脾气大。赵作兰说之前的弟弟,“脾气就像换风一样”,一下子就急了,一下子就好了。
赵作海其实本姓徐,他当年是母亲改嫁带到赵楼村的。
赵作海力气大当年是出了名的。曾经和别村的人摔跤,两个人扳的脸都黄了,也没分出胜负。他力气大,也就不服人。村里人说他从来不怕谁。
在村里,赵作海也被看做一个能人。当过兵,能做点卖青菜的小生意。
现在的赵作海提起自己的脾气,“经过那一场,还有啥脾气”。他说现在是别人说啥是啥,“听公家的”。
他说能把家圆起来最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
两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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